第105章 错位的神性105（2 / 2）

井田韶年忽然感觉时间按下了加速键，最开始的少女变老了，有一天，她再也无法给他做出新的衣服。

新的，会做衣服的少女接替了她。

人类，总是很快会衰老，然后马上死去。

“神明大人，谢谢您，那一天出现在那里。”

已经无法走路的，曾经的少女看着他，目光在有一瞬间，仿佛当初那般如小鹿般纯净。

注视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他，又看着她一点点被埋在土里，在彻底看不见她时。

他（井田韶年）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跟随着那个被埋起来的女人，永远的留在了那里，也永远留在了那些他从来没有穿过的衣服上。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另一种不同于面对死亡，战斗时，活着的，存在的感觉。

女人死后，他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待在了因为他在，没有更强野兽敢来打扰，壮大起来的部落。

人类从来都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只是他们真的太过于弱小了，在动荡中显得随时可能要消失。

而他，补上了这一环。

一件一件换上那些衣服，他继续看着，依旧在人群之外，孤独的格格不入，除了那个偶然出现的少女，没有人敢接近他。

之后，他看到，因为人口太多，人竟然试图多种些有果子的树，那或许是，人类第一次的种植。

也许，看着这些树长大，也不错……

井田韶年感觉自己的某些东西在丢失，记忆的主人，似乎度过了漫长的时光，漫长到普通人无法承受。

某些只属于人类的感觉，情绪，在不断流逝的岁月中显得渺小，易碎，流沙般轻易消散。

大浪淘沙一般，最后，只剩下某种最初始的东西在支撑着，名为井田韶年的意志。

最终，连这样的意志都似乎要消散。

同样，这个漫长的记忆里，只留下某个人留下的意志，只不过这些意志仿佛分散开来。

在新的兽皮衣服上，在已经茂密成林的果树上，在每个人手持的渔网上……在遥远的过去，在接近现在的前天，在不断更新的，成为了一个个锚点。

它们连成一片，与那个始终在延续的，不断有人死亡出生的原始人类部落的发展捆绑在了一起。

似乎将永恒下去。

“我把自己分给了你们，而你们让我的存在变成永恒。”

井田韶年终于听清楚了那不断在耳边重复的话，到底在说什么。

他猛地感受到了自己在现实中躺着的身体，也想起，自己好像还在老鼠群里，面对生死危机，便连忙睁开眼睛。

“你醒了？”

田中空平静的看着他。

这里是高天原，井田韶年看到了那朱红的鸟居，充满了生活气息的沙发茶几，其他已经苏醒的人，正在可爱的小爱的安抚下，剧烈的喘气……以及高天原天下脚下，始终翻滚着的明黄云彩。

挣扎直起身体的井田韶年心里一松，又躺了回去，他隐隐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田中老大，刚刚那是什么。”

“似乎是一个故事，高天原与你又发生了某种共鸣。”

“这样啊。”

井田韶年平躺着，感觉自己的意志好像消化掉了什么，变得无比壮大。

“田中老大。”

“嗯？”

“这次你太过份了。”

“对，太过份了！”

游王子响跟着他附和，除了面色安详的藤原浩司，其他还沉浸在死亡绝望余悸下的人，脸色也不好看。

“我说过了，你们可能会死，今天只不过是一次模拟，以后你们会遇到更真实，并且像这样必须拼命的时候还有很多。”

“我们以后死了，可就是你害的了。”

“嗯。”

井田韶年扫了一眼担忧的看着两个未成年的长野涪，失笑道，“那两个同学呢，他们还那么小，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退出嘛？”

“不行，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任何人退出。”

“田中老大，你这样一说，如果他们两个以后死了，你可是要背全责的。”

“嗯。”

“如果他们后悔了，恨死你了怎么办？”

“责任确实在我，是我让你们来面对本来不必要的危险，有一天，你们恨我，怪罪我，那也是应该的。”

“了不起。”

井田韶年不再感兴趣的转头看向天空，那里只有云彩，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刚刚梦中，他一直代入的那个视角，然后又想起刚刚的田中空。

存在嘛？

我呢？

我应该如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