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错位的神性105（1 / 2）

井田韶年知道自己在做梦，一个很奇特的梦。

在梦里，他是一个原始人。

身上围着一件只是单纯从猎物上剥下来的兽皮，兽皮因为没有经过有效处理，已经发臭了，只是在冬天并不明显。

其实，他用不着像那些长得像跟他一样的同类一样，在冬天需要这些皮毛、洞穴、火来躲避严寒。

他只是跟他们外表一样，内在完全不同。这件衣服唯一的作用，只是为了彰显他的力量，这皮毛来自这座森林原本的王者。

寒冷，饥饿，黑暗，体型庞大的动物，能够捕食人类的凶猛野兽，伤口，疾病，衰老……

跟脆弱的人类不同，他，和像他这样的存在，在这片从来都显得残酷的自然世界中，活的很轻松，也，很无聊。

充足的不同食物，任意享用的异性身体，这些从来都唾手可得的东西，在一天天同样的消磨下，再也无法触动他的内心。

除了死亡。

想要活下去，想要存在下去，这样的本能，让他在生死搏杀中，能感觉到自己真实的活着。

直面死亡带来的本能战栗，让所有像他这样在漫无目的中活着的存在，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

这是他们得到一切也失去一切后，唯一剩下的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当只有疼痛撕裂开肉体成为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看着自己的血液一滴滴掉落，他会忍不住笑。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愉快的笑。

这些，都是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告诉井田韶年的。

意外的，井田能够理解，甚至跟这个家伙有着情绪上的共鸣。从他最重要的那个亲人离开他以后，他的心就好像空了一块，很多东西都无法触动自己的情绪。

每当这个时候，井田韶年就感觉眼前的世界变得恍惚起来，并且，隐约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以一种缓慢而又沉重的语调在说着什么。

“我将……交给……存在……永恒。”

然后，那片莽荒古老的人类世界，又再度清晰的呈现，并且不断加速变幻。

井田韶年渐渐意识到了，他现在是在某个人的一生，在观看某个人的记忆。

只不过，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在观察。

“你就是*吗？”

眼前的少女用小鹿一样纯净的眼神仰望着他。

那个古人类话语中拗口的词语，似乎记忆的主人这个时候还不明白意思，它完全是一个生造出来，专门指代某个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的名词。

它的意思是，神。

直觉告诉井田韶年，这个人很重要，她代表的这段记忆，非常的重要。

这是附近的人呈现的祭品。

他们会在人群中诞生，但是与依靠群体才能活下去的人类不同，在稍微成长到一定时间后，他们就能够轻松的活在这个世界。

只不过，正因为不需要群体才能艰难的活着，他们对在其中长大的人群也没有留恋。

弱小而又脆弱的人，畏惧与仰慕他们这样的存在。

每一个像他这样的存在，大多曾经作为人群当中的首领，庇佑人类一段时间，只不过很快就会对此感到厌烦而离开。

人群会试图向他们献上珍贵的食物，或是美丽的异性，试图取悦他们，得到他们的庇佑。

对于这样的人类，他们中除了还年轻并没有那样麻木的那一批，从来都不会理会。

但只是少数成功的例子，也会让人类欣喜不已，并给予他们一种错觉。

他们当中，有一些对于长得一模一样，但脆弱无比的人很厌恶，试图杀光看到的一切人类。

并且在杀死相同外表的人类时，他们会感觉到乐趣，这样的通常是他们中最弱小的。

遇到这个早就不会在意的祭品，他内心并没有任何触动，无视着就打算走开。

“你身上的皮毛好漂亮啊，为什么不**起来，喏，像我这样。”

带着花环，穿着兽皮衣的少女不知道神灵危险的靠近，展示着身上的衣服。

很是惹人厌烦，只能说幸好她长得不讨人厌。

他这才注意到，少女身上的兽皮像是经过了特殊处理，不会发臭腐烂产生异味，普通的羊皮看上去竟然比他身上的虎皮还靓眼一些，并且，它是经过缝制的，拼合成合身大小的一件手工加工品。

意外的，有一些美。

“怎么做到的？”

“用针啊。”

少女拿出用骨头做成的针，以及裁剪的刀，仔细切割成一条条用来缝制的细细毛皮长条。

她本来就是部落里最出色的裁缝，这才被选中献给神明。

同时，他看见了从未见过的，只有人类才能做到的事情。

“神明啊，我给你做这样的衣服，你来庇佑我们，怎么样！”

看着那件缝制的“衣服”，针，鬼使神差的，他答应了。

许久未见的人类，是不是同样还创造出了什么东西？他还想看看。

这一看，就是漫长的时光过去。他不再参与诸神之间的战斗站在人群之外，静静俯视着他们，任由他们参拜，献祭，但只是想看，看那个少女还能做出什么新的衣服。

他从未见过，忍不住有些期待的新衣服。

那是他也做不到，原先想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