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其实我不想怂(1 / 2)

所有人回忆讲自己的故事的时候都会作弊耍老千!

——老不死师傅

我总是自诩是个奋斗者,是个牛人,我喜欢给员工们讲这个故事洗脑并以此得意,好吧,说实话是有点难度的,尤其是对于我的上辈子的故事,我总得补充些东西,因为它们已经真真正正的成为了故事,成为了我所谓的“历史”。比如我经常给我公司的骨干员工——“五朵金花(虽然肖壮是男的)”——灌输的那个创业起家故事,就与事实相距甚远。其实这背后的潜台词内涵是如此简单:老板我花钱雇了你,你就得给我干出我要的活计,让我挣更多的钱!。

实际上真实的我混在那所技工兽医学院求学,距离毕业前一年就吓尿了,我完了,IMFUCKED!我这个所谓“单城技工学院”的兽医文凭就是个屁。我辛辛苦苦从牙缝中攒了一个月的生活费伪装的求职简历就是个笑话,什么狗屁英语A级证书跟雅思、托福比起来就是个渣;什么计算机证书和那些穿着第一套西装,说着洋泾腔英语的假洋鬼子毕业生的SCI论文比起来,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

幻想了好久的找工作养活自己再出人头地的梦碎了一地!我被我十一个爹三个妈耍了一回,我他妈被自己摆了一道,我被人生强暴了一次,却不能返回重新再来一局!没有攻略!没有外挂!不能退出!

可在学校最后的日子总还得过,于是画风突变,我们班这十几个同学包括所谓的那几个好学生都开始基因突变般的沉沦了:网吧包夜、榨菜酗酒、男男女女毫无顾及的搞上一通、还有一男一女同学为了同一个恋人打架进了医院。学院

辅导员肖壮用疑惑、鄙夷目光扫视着我们,却无可奈何,我们都吓坏了,被未来吓出了骨子里的绝望!

“只有我是例外,”这是我讲这个故事最精彩的转折,现在已经成为我公司副总的肖壮总是不失时机的为我证明一下,这会让第一次听这个故事的人目瞪口呆,或多或少产生些惊讶甚至崇拜的情绪,但事实只是我穷,没钱,没有干这些疯狂勾当的必要条件,我只是单纯的被吓得麻木了,没有变疯是因为没有挥霍的资本,一个生长在荣军院的孤儿是没钱疯狂的!

转折后就是传奇创业的精彩:我打起了校园外小餐馆送餐的主意,某天向几个小店主展示了一项特异功能——单手攀过校园铁栅栏!——于是我很快成为了可以突破校园保安拦截的唯一送餐员(那时送餐还远没有达到现在的规模),我总是用最后一句高八度作为总结收获赞叹——就这样我掘到了第一桶金!

可事实是毕业的几天后,我被几个校园保安和校园食堂的老板堵在了角落里,一通拳打脚踢过后是我好几天痛得东倒西歪,但这些无人知晓,因为我的当事人同学包括导员肖壮,那时已经毕业的毕业放假的放假了。

我那天被打得抱头鼠窜狂奔逃命,学校食堂老板骑着自行车在追我。很快我就气喘吁吁不得不离开道路冲进了野地,然后在灌木野草中连滚带爬惊恐得只想找个地方不要脸的哭一场。我之所以豁出命的逃跑,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可怜的执念:老子说什么也不会回到那个破荣军院去!但我心里隐隐明白——那就意味着我无路可去!

我一脚踏空从一片被野蔓丝覆盖的建筑垃圾堆上滚落,脑袋轰鸣一声被什么东西撞到,在几乎昏迷的窒息中我突然有了股想笑的冲动,因为我想起了曾经读过的许多本狗屁小说中的情节,那里的主人公总是老套的落到悬崖或掉到山谷中,找到了宝藏或者武功秘集,然后学成出道大杀四方,还有美女……

一声喑哑的闷叫声惊醒了我,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头被拴在四脚桩上的黑牛同样目瞪口呆的注视着我!逆光的角度让这头牛如被神光笼罩,我回过神打量四周,沮丧的发现我只是掉进了牛栏,其它的牲畜受惊四散奔逃,眼前的这头牛只是因为即将被屠宰而绑在脚桩上才无法跑开,我意识到弄不好刚才脑袋上挨的那下子很可能就是眼前这家伙踢的!

百哀齐至!祸不单行!还有什么比这更丧!

我欲哭无泪,不,我又气又急真的哭了出来还流下了眼泪,因为那头牛同样闷叫着开始眨起了或挤起了眼睛,然后几颗大滴的泪水顺着鼻侧落下!这从未见过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我与这头牛相对竟无语凝噎!瞬间我明白了这场因果,这头牛跟我一样已经穷途末路。

屠宰场的老板很可能姓胡(因为我瞄到一个破牌子上写着),记得当时他抱着一捆塑料水管边骂边向我吐着吐沫,而我则陷入了疯狂的亢奋中,那是一种即将杀人的冲动,肯定是刚才被追打的无奈、被人生戏耍的气急败坏、被我那十几个爹妈愚弄的不甘心爆发了,我冲上去把老胡一头撞倒然后疯狂的踩踏起了那些水管,因为我知道那些水管是干什么的——那是在杀牛前把要几十斤的水生生灌进牛肚子里以增加牛的重量,这就叫灌水肉——但牛所承受的痛苦如何惨无人道则被这个世间漠视!

毫无意外我被几名老胡的伙计摁住又是一顿乱揍,胡老板满脸鄙夷的笑了笑,喝住了他那几个手下:行了别出人命!扔一边去,咱的活还得赶紧呢……

老胡拾起那捆水管又走向待宰黑牛

我象一团烂泥一样被扔到一边,从地面一个古怪的角度又一次与黑牛面面相觑,可能我当时边笑边哭的蠢样子,让那头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黑牛叫声空旷,天旋地转……

我则嘶哑着喊出了悲催一句:你他妈这么灌水屁用没有的!

老胡明显的被我这喊声扰乱到了,他回头呸了一口,那几个伙计也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从牛嘴灌下几十斤水,你算算离杀还有多少时间?”我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断断续续,“这时间牛能消化多少水?膛一开,胃里水一放你还是,还是一场空!”

老胡和伙计开始惊讶和疑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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