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公思怒斩贪官,徐鸿儒谋断三方25(1 / 2)

且说那日骆恭思护着程尔若离开云阳县,在途中遇到闻香教埋伏。双方虽人手悬殊,战力却恰恰相反,骆恭思武艺高强,属下皆是以一当十的忠勇之人,反观闻香教却是人员混杂,良莠不齐,略一受挫就会抛戈弃甲落荒而逃。

骆恭思击退闻香教徒后,马上带人向着东北方沿途追寻,他不知程尔若已经偷偷跑去了夔州府,这一行,便是近三百里,直到寻至大宁城下。城门已关,骆恭思拿出令牌,惊的守备连忙出城相迎,得知来意后,立时将所有哨官全部招来,逐级吩咐下去,问是否有人见到程尔若入城,直到半个时辰后,守备才向骆恭思禀告,所有守城将士都不曾见到任何一个与其样貌特征相近的人。

大宁县馆驿内,骆恭思坐在榻上,注视着手中古铜令牌,回忆起了离府之前大人交代的话:“恭思,近日邪教动作频繁,已经渗透到京师附近,若若此时离府,难免不会遭人算计,你这一路,不仅要护她周全,更要暗中调查地方官员,若有与邪教牵扯之人,尽可便宜行事……”

想到此处,骆恭思缓缓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蹙着眉不停地思量程尔若究竟会去哪里,他心情沉重,生怕程尔若会遭遇不测,沉吟许久,终于下了决心,猛地推开房门,对着一众属下吩咐:“立刻联系夔州府境内所有暗探,全力探查小姐行踪。”

众属下闻言,皆是面面相觑,见他们不为所动,骆恭思目光微寒,正要发怒,却见一人上前两步拱手劝道:“大人,暗探之责,在于监察官员,若让有心之人知道,您私自动用他们寻人,只怕会对您不利。”骆恭思面色稍缓,却并未多言,而是摆了摆手,止住了那人的话,众人眼看再劝无用,只得遵了声是,各自行动去了。

夜色平展,不见半丝褶皱,墨空中布着点点星斗,忽明忽暗,犹如一双双眼睛,监视着夔州府下的一道道黑影。

夜达五更,骆恭思辗转难眠,独自来到城墙之上,本已熟睡的守备被军士叫起,心中骂着:“这些活阎王”,脚下却不敢有半点拖沓,忙披戴好甲胄前去见他,骆恭思看守备满眼惺忪,心中有所不悦,冷冷的问道:“夔州府现归何人统军?”

守备答:“禀大人,原为瞿塘卫管辖,只是当年为平定杨贼叛乱,指挥使奉令入黔作战,以身殉国,之后朝廷便没有在派遣大员前来任职。”

骆恭思有些惊讶:“你是说瞿塘卫已经二十余年没有指挥使了?”。

守备答:“确实如此,瞿塘卫扼守咽喉要道,原有五千驻军,播州之役,指挥使领兵三千,全军覆没,之后又不断发生卫兵出逃事件……”

骆恭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此看来,瞿塘卫早已名存实亡了?”

守备见骆恭思面色不善,不知道对方问这些所为何事,不免有些发慌,正暗暗揣测对方心意之时,却听他继续问道:“夔州府现有多少军马?归何人节制?”

那守备擦了擦了汗,回道:“军马不详,除去府衙及各县衙三班衙役归知府,知县管理外,各城军士皆由守备节制。”

“不详?”

听出骆恭思语气寒冷,守备连忙解释,声音有些颤抖:“确,确实不详,现在各县军户极少,卫兵无人承袭,大都是各募兵勇,但消耗颇大,军费见绌,便招不到多少兵力,就如末将手下也仅有不到三百军士,至于其他州县,末将实在不知。”

罗恭思极为诧异,他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军事要地,军政居然如此不堪,这般分散,竟没有统御之人,倘若有敌来袭,又拿什么抵抗。看了眼满脸紧张的守备以及身后羸弱的士兵,不禁暗暗摇头,心道:“看来,这夔州府并不似表面这般平静啊”

次日天明,骆恭思在驿馆内静待,直至日落,有几个行程较近的属下陆续返回,也带回了重要信息,接过其中一人递上的密信,骆恭思急忙打开,看完之后,不由面色骤变,立刻差人备好快马,留下一人接应未归的属下,其余几人随他连夜奔赴夔州府。

夜间赶路,极为难行,骆恭思却不敢耽搁,迎着月光纵马狂奔,心中不断祷告:“已经两天了,姑娘,你可万不能出事!”如此想着,手中长鞭的力道不由又重了几分。这一夜披星带月,马不停蹄连行了五、六个时辰,终于在日出之时赶到夔州府城下,守城士卒刚刚打开城门,却见几匹快马飞奔而来,正要拦下盘查,不曾想对方却直接闯了进去,留下一阵尘烟。

此时的知府大人依然美人在怀,流连于美梦之中,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房门,骇的他猛然惊起,带起了锦被,身旁只穿了一件亵衣的小妾见莫名闯进一伙人,吓得捂着胸口连连惊呼,那知府也是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不由连声怒骂:“你们是谁,胆敢擅闯知府衙门,找死不成!快给本府滚出去!”

还能是谁,自然是怒意更甚的骆恭思,此时的骆恭思满面冰霜,一言不发,冷眼瞧着那知府穿上衣衫,待他想要跑出屋子呼唤衙役之时,这才微微抬了抬手,身旁属下意会,即刻上前将他按住,一脚踹在膝盖上,那知府吃痛,瞬间跪倒在地。骆恭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仍在瑟瑟发抖的小妾,大踏步走出了房门,属下也紧跟着将那知府拖拽出来,门外已经聚集的许多衙役,一个个战战兢兢。

知府似乎没有看清眼前状况,一味地破口大骂,不停地对着一众衙役呼喝:“你们这帮废物,还愣在那做甚,赶紧把这帮贼人抓起来!”

骆恭思听得心烦,又一抬手,身后便又走出一人,上前对其一阵掌掴,直打的他鼻口流血,脸颊肿胀方才罢手,看他终于安静下来,骆恭思大马金刀坐在属下搬来的椅子上,凝望着他,拿出一纸密信,缓缓念道:

“夔州府知府,在任七年。四年六月,贪漕运赋税合银四百两,铜钱一千两百贯;四年十月,案审谭家坪,冤判十二人,受贿一百二十两;五年正月,勒索下官,合银二百五十两……六年十二月,贪赈灾粮三百五十石,白银一千两;七年四月,勾结闻香邪教,强掳高官贵女,受贿黄金二十两,白银四百两,铜钱六百贯。”

这一段罪状念下来,那知府已然是胆战心惊,魂不附体,哆哆嗦嗦的指着骆恭思:“你你你,你是……”还未等那知府说完,骆恭思猛地一拍扶手,倏然起身,拿出古铜令牌,举在知府面前,冷声说道:“本官乃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骆恭思!”这一句出口,那知府终于是瘫软在地,不敢再说话,骆恭思见状,一把将他提起:“快说,前几日被你抓住的姑娘,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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