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身陷瞿塘关,忍冬独闯白帝城22(1 / 2)

“中巴之东巴东山,江水开辟流其间。白帝高为三峡镇,瞿塘险过百牢关。”作这首诗的,乃是少陵野老杜工部,所赞之处,便是闻香教堂口设立之地——瞿塘关,一个出入川地的门户,东入蜀地的险隘,历代兵家的必争之地。

此时,在这峡口北岸水域上的一座庞大沙船内,一个闻香教徒将备好的饭食送入一间舱房后,立刻又锁紧了舱门离开了。

常青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饭菜,端起碗盛了一勺鱼汤,放在程尔若面前,咂了咂嘴,有些感慨:

“这闻香教的人倒也不坏,知道你有伤在身,还体贴的做好鱼汤给你补身子,来,快点喝一些。”

程尔若面色依然有些苍白,但已经没有了身处夔州府监牢的恐惧,许是因为常青在身边,让她安心不少,盯着那碗鱼汤,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问道:

“常青,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常青夹了块鱼肉,放入口中嚼了几下,顿时眉头紧锁,呸呸呸的吐出几根鱼刺,没有回答程尔若的疑问,而是意有所指地大声说道:

“江中鱼类繁多,偏偏做了这鱼刺多的草鱼,看来这本事也不怎么样,连一尾好吃的鱼都打不上来!”

程尔若看了一眼门外守卫,此时正因常青这声嘲讽而满脸怒意的瞪着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端起碗喝了一口汤,也学着常青的样子呸呸呸的吐了出来,故作惊讶的提高了声音:

“怎么这鱼汤也没有一点儿滋味,果然是无能的紧!”

说罢,目光又飘向那守卫,却见他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紫,煞是难看,最后冷哼一声,走远了几步。二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低头偷笑。

“常青,你的鬼点子真多!”

“鬼点子不多,怎么能把那看门犬气走呢!”

程尔若又是轻笑了几声,常青见她心情有所好转,不像之前那般闷闷不乐,这才语气轻柔的询问:

“可以跟我说说你这两日都发生了什么吗?”

程尔若本就无意隐瞒,只是从监牢内出来之后,便一直在昏睡,直到被徐鸿儒关入这船舱,又请大夫喂了草药,这才渐渐苏醒过来,此时见常青发问,便将那日的事有所保留的说了出来:

“那天夜里,家里人要强行带我回家,我本就不愿,半途便又跑了出来,心中想着你们要去武当,定会路过夔州府,便想早一步在夔州等你们,到了城门下,仗着轻功飞过了城墙,哪曾想到正巧遇上寻城士兵,他们以为我是个贼,就想将我抓起来,奈何这一路又跑又飞,实在没了力气,速度稍慢,就被他们用弓弩射伤了腿,之后就被关进府衙大牢了……”

说着话,突然眼圈一红。常青一直都在注视着她,见她这般,顿时紧张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伸了伸手,举在半空,又收了回来,忙出声安慰:“别哭别哭……”只是仅说了这两个字后,竟不知该接下来当说些什么,看了眼她腿上那片血渍,心疼的又问了句:

“腿还疼么?”

程尔若抽噎着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深深呼出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后继续讲述:

“进了大牢后,有几个狱卒想要轻薄于我,幸好那个知府及时出现,我才保全了清白之身,只是他们没有得逞,便鼓动那些囚犯,说尽了污言秽语将我好生羞辱……”

常青听到一半,已然是怒不可遏,竭力克制着自己,然而听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倏地起身,运起周身内力汇于手中,只一拳,便将那木门轰的四分五裂,踏出舱房,瞬间擒住了那个守卫,一把掐住他的喉咙,恶狠狠的问道:

“你们的首领呢?!”

只是哪里还需他问,听到动静后,徐鸿儒立时便从其他舱房走了出来,见到眼前状况,忙出声呵了声“住手!”却见常青双眼通红,面色铁青,一把将那守卫丢了出去,不由双眉攒聚,大为恼怒,冷声呵问:

“我待你不薄,好吃好喝招待与你,又替程姑娘请了大夫,你缘何如此!”

“哼,将我二人囚禁于此,还说不薄?”

“非是囚禁,只是请二位暂住!”

“我们已经住够了,此时就要离开!”

“这恐怕不行。”

“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已说过了,只是请二位在这里住上几日,待王公子回来,自当放二位离开。”

常青凝视着徐鸿儒,颇为不解,看了眼走近自己身边的程尔若,心中暗暗琢磨:“他们本意在程姑娘,我只是恰巧卷入其中,可是程姑娘倒底什么身份,竟会惹上这闻香教……”沉吟半晌,目光扫过甲板上的百余位教徒,马上放弃了强闯的念头,对着徐鸿儒冷冷说道:

“首领还真是好客,既如此,我二人便多住几日,只是眼下有个难处,若不解决,只怕会寝室难安,到时候再闹出些乱子。”

徐鸿儒听出常青话中威胁之意,眼眸微眯,虽是有些恼火,但碍于大计,只得答应:

“少侠有何难处,但说无妨。”

“我要你去杀几个人!”

……

却说徐鸿儒答应了常青的要求后,看着破碎的木门心有所思,之后便率人解着二人下了沙船,上了白帝城,将他们关押在一个青石砌成的密室内。常青正打量着室内环境,却突然发现程尔若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

“怎么了。”

程尔若忙移开目光,显得有些慌张,罕见的露出小女儿姿态,面色羞红的摇了摇头,轻轻道了声:

“谢谢。”

常青温柔一笑。密室空荡荡的,仅有一盏油灯,常青靠着石墙席地而坐,望着微弱的灯光,轻声呢喃:

“这个首领到底是谁,从头至尾也不表明身份,还有他口中的王公子……王公子…嗯?…王森…难不成是父子?”

程尔若倒是猜出了那二人的身份,此时却不愿言明,只得装作不知,见他在那里自言自语,便坐到他身旁静静陪着。常青见她这般平静,心中虽是疑惑,又怕言语鲁莽,便装作随意的一问:

“对了,方才在船上你说家人来寻你,却不知你家住何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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