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邪教知府密谋,劫牢狱常青救人21(1 / 2)

且说正当程尔若将夔州府闹得满城狼藉之时,忍冬与常青也正驾着马赶来,同行少了那么个俏皮姑娘,话语也变得少了一些,二人一路疾驰,只一日,便赶至夔州府城门外。

入城之时,免不了又是一番盘查,待登册放行后,二人正欲进城,却突然听到守城士兵在那里闲聊。

“那女贼可抓住了?”

“抓住了,正在府衙监牢里关着呢。”

“也是奇了怪了,放着好好的城门不走,非要翻墙。”

“谁说不是呢,保不齐是什么飞贼怪盗,没准,是采花贼呢!”

“采花贼?那么个水灵的姑娘,你说是采花贼?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又痒痒了,想让她来采采你?”

“哈哈哈……”

听二人对话越发的不堪入耳,尽是些污言秽语,忍冬听不下去,转身进了门洞,常青却是愣在原地,望着崇庸百雉的城墙若有所思。见常青没有跟上,忍冬随口唤了一声:“师弟?”常青这才收回目光,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进了城,一片繁华景象迷人眼眸:邮驿传舍,茶楼酒肆,医馆药铺,古玩当店,油面作坊星罗棋布,高楼房舍鳞次栉比。早有诗圣赞曰“瀼东瀼西一万家,江北江南春冬花。背飞鹤子遗琼蕊,相趁凫雏入蒋牙。”

“自古都说蜀地富饶,果然不假,如今已身在川东,仍能见这一派繁荣!”

忍冬涉世不深,又极少出山,自是有些少见多怪,故有此一叹,而常青却是从小游历,大小城郭见得多了,倒没有多少感慨,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此地美酒不少,师兄可打一些尝尝。”

“不日便要出川,你说我是否需要两匹蜀锦,再做身衣裳?”

忍冬没想着要喝酒,低头瞧了眼自己穿的粗布短衫,上面有不少污渍,更甚还有两个不知何时勾破的小洞,不免太过寒酸。然而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常青答复,这才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这般愁眉不展。”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那些军士口中的女飞贼,或许是程姑娘呢?”

“不可能!”忍冬一口否定。

“且不说我们已经收到信,她是被家人接走了,就算真是她又跑了出来,以她的身法,只怕也没几个人能抓到她。”

常青听师兄这样说,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总有根刺在那扎着,依然心神不宁,忍冬也没过多在意,牵着马走在街道上,耳中听着商贩的叫卖,眼睛不停地四处打量着各色各样的物品。正当看的兴起,却突然听到一声“三期未劫,返本归元”,好奇心作祟便寻声望了过去,只见身旁一座酒楼的二层露台上,一个青年男子正对着一个方向抱拳行礼,随后便又听见那个方向传出一声“真空家乡,无生老母”,想来应是在与那青年打着招呼。

“师兄,他们是……”

常青也发现了这些人,心中虽已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仍是有此一问,见师兄点头,不禁想起程尔若口中描述的邪教,想着今日本就要在这夔州府休整一夜,便提议上去探听一番,忍冬应了句“正合我意”,便将马匹交给伙计,踏步入了酒楼,点了一壶“麴米春”,叫了两盘下酒菜,正要上楼,却被掌柜的拦住:

“两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楼上不迎客,烦请二位就在楼下用饭吧。”

常青见师兄面色难看,恐他发作,忙向前踏了一步,挡在二人中间,说道:

“我二人初来乍到,想在楼上观赏一下咱们夔州府的风光。”

那掌柜的瞄了一眼楼上,却见上面突然出现两个恶汉,有意无意晃了晃腰间的佩刀,不禁心里发怵,忙拉着常青走到一旁低声说道:

“实在不敢相瞒,今日楼上被人包下了,是要宴请贵客,再三吩咐不可让其他人上去,本店店小利微,还请客官体谅体谅。”

兄弟二人闻言,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想上楼决计是不能了,若要硬闯,却失了意义,便不再纠缠,在楼梯口找了个位置坐下,隐约还可听见楼上的对话。

二人赶了一天的路,舟车劳顿,早已饥肠辘辘,耳听着楼上传来的尽是些散言碎语,便不管不顾先吃了起来,直到酒足饭饱,才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带着四个侍从走了进来。那掌柜的正在柜上盘账,看到来人,连忙小跑着迎了出来,脸上堆着笑,极尽阿谀奉承,闲谈两句后,引着他上楼去了。

兄弟二人知道这是正主来了,便又叫了一壶酒,静声慢饮,没过多久,便听见有交谈之声传了下来。

“王公子,令尊…本府也…奈何…召集教众…造反?”

“…大人,并非…救父亲…”

“与徐堂主…谋划…劫狱…”

“…少女…是…交换…”

“今夜…子时…监牢…入京…”

……

声音断断续续,不甚真切,忍冬听的烦躁,不愿在此处多做停留,便拉着常青出了酒楼。二人信步闲游,常青仔细将那些只言片语拼凑起来,他颖悟绝伦,已然猜个大概,心下有了计较,却不动声色幽幽叹道:

“自太祖皇帝始,便不断有邪教造反起事,妄想改元称帝,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哼,师弟莫不是忘了,太祖皇帝也曾投身于红巾军,那军中首领可都是出身邪教。”

“前朝政治败坏,赋税沉重,民不聊生,太祖皇帝顺天应命,乃是为百姓谋福。”

“前朝暴虐,有太祖皇帝为民请命,那当今皇帝无德,又有何人能为百姓说话呢?”

常青闻言,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看了看四周,忙出言制止忍冬再说下去,忍冬见师弟这般谨慎,轻笑了一声,倒也不再张口,只是心情沉重,无心继续闲逛,便随意寻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入夜,二更时分,已然夜禁,万籁俱寂。常青翻身下床,轻轻推开窗子,窗外是百姓房舍的屋顶,常青纵身跃下,踩着瓦片,踏起逍遥游步。

夜黑如墨,唯有一些大户的门前闪烁着微弱的灯彩,几队士兵在城内来回巡视,常青仰仗步法,一次次避开巡夜士兵,沿着屋脊不停跳跃,终于有惊无险来到夔州府衙,府衙内亦是归入沉寂,本应守夜的衙役,却一个个东倒西歪打着瞌睡,常青心中虽瞧不起这些蛀虫,眼下却是欢喜得紧,不动声色越过仪门,果然在西侧发现了司狱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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