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苍术军中显威,程尔若夔州惹祸20(1 / 2)

万寿山,石柱土司大营点将台上,秦夫人负手而立,面色平静,目光炯炯。身后有二人分列两侧。台下各千户,百户,旗官围在一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校场上两个年轻的身影,不时传出一阵阵呼喊。

只见马瑞麟稍稍侧身避过聂苍术一掌,顺势再往右一翻,与聂苍术拉开一段距离,手下猛地发力将长枪插入地中,在聂苍术谨慎的目光中快速解下白袍,褪去银甲,只留一件中衣,随后右脚一踢,长枪拔地而起,对着聂苍术直直刺去,同时身躯一动紧跟而上,在空中握住长枪,聂苍术见这枪势迅猛,脚下踏起逍遥游步,身形向左晃动,堪堪躲过,马瑞麟见他只是左右躲闪,而不后撤,心中大喜,手腕一翻,长枪瞬间转动,马瑞麟左手抓住长枪尾部铁环,右手向前一探,握住白杆中间,突然往后一拉,只听滋啦一声,聂苍术肩上衣衫便被那长枪上的勾刃扯下一片。

“好!”

又是一阵叫好声。

聂苍术伸手摸了一下左臂,目光却未离开那长枪一眼,心中不由暗暗称赞,“这白杆枪果然名不虚传,我当近身肉搏,不给他可乘之机……”正想着破解之策,马瑞麟已然舞动长枪,再次横向扫了过来,聂苍术忙弯腰向后一倒,手掌着地,对着马瑞麟下盘踢出一脚,马瑞麟收住长枪,纵身跃起,右手仍然抓着杆尾铁环,猛地向后甩下,聂苍术刚刚站直了身子,却见长枪又至,来不及躲闪,只得抬手抵住枪头,然而这一动作却正中马瑞麟下怀,抓住时机,又是翻转枪身,向后一拉,聂苍术袖袍再次被勾破。

“麟儿武艺已得三妹真传,那苍术小子有点招架不住了。”

“大哥所言甚是,麟儿日夜苦练,勇力绝伦,这番比斗快要结束了。”

秦夫人听着身后二人对话,并未言语,依然全神贯注,紧盯校场,突然面色一变,神情中多出一抹严肃。

聂苍术又被划破衣衫,却置之不理,忽然踏起步法向着马瑞麟逼近,马瑞麟见状,大喝一声,“来得好!”迎着聂苍术连连刺出几枪,聂苍术也不拆招,只是仗着步法避开枪尖,左躲右闪,一味向着马瑞麟贴近,眼看对方近身,马瑞麟以枪尾铁环做锤,向上一挑,对着聂苍术颈部挥去,聂苍术身形晃动,绕开铁环,出现在马瑞麟身后,一掌拍在其后背之上。

眼见到少将军受了一掌,校场外发出一阵惊呼。先前出言评论的二人,亦是皱起了眉头,只听秦夫人轻声吐出几个字:

“麟儿要输了。”

马瑞麟并未理会众人反应,借这一掌向着前方遁走,只等对手追来,聂苍术见状,不由微微一笑,已然成竹于胸追了上去,马瑞麟感受到后方身影追近,突然回过头来点出一枪,然而聂苍术却先一步凌空而起,见长枪回刺,便踩着枪身对着马瑞麟胸部蹬出一脚。马瑞麟这一招,受惯性支配,力量虽强,却极难收回,硬生生挨了一脚后,便不受控制噔噔噔后撤了十几步,还未站稳,却眼睁睁看着聂苍术拳掌直逼自己面门,眼看距离太近,无法调转枪头,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待那拳头离自己仅有一寸而骤然停下时,马瑞麟沉默了许久,这才苦笑一声,收回长枪,对着聂苍术俯首认输。

“聂大哥武艺超群,小弟心服口服。”

聂苍术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却听校场外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动无常则,进止难期,拳掌相宜,腿法凌厉,果然少年英雄,麟儿,你输得不冤。”

马瑞麟瞧见来人,忙领着聂苍术迎了几步。

“四叔,您回来了。”

此人正是昨日忠州城放粮赈灾的秦平,打发了少年之后,便连夜驱马赶回大营,今日晌午方才上山,刚进大营,就见到校场上正有人比试,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会儿,直到分出胜负,这才有感而发。

聂苍术这两日与马瑞麟闲聊,知道他有叔伯三人,两个伯父他已见过,之前便与秦夫人同台观战,又听马瑞麟这般称呼,心中了然,也抱拳叫了一声秦四叔。

秦平有些诧异,他还不知聂苍术是何人,听对方如此称呼自己,不由多打量了对方一眼,正欲开口询问,却见秦夫人与大哥二哥走了过来,便压下心中疑惑,与三人打了一声招呼。

“四弟,你怎么回来了,赈灾之事可还顺利?”

“四弟,你的枪是怎么回事?”

秦平看了一眼大哥二哥,又看看手中断掉的枪头,一脸的无奈,秦夫人料到其中另有隐情,摆了摆手,招呼众人去大帐议事。

……

“照你所说,现在川内已然风起云涌,那少年不管来自金鳞宫还是其他武林门派,都免不了遭受这一场风波。只是这江湖之事,我等怕是插不了手。”

听秦平详述了赈灾事宜,秦夫人允了他变卖家资以筹措军粮之意,而又听他说起那少年,便有此感叹。

秦平微微颔首,看着手中枪头,陷入沉思,原想再找到那少年,收归己用,如今怕是要落空了,想着想着,目光又瞥向聂苍术。秦夫人见四弟眼神飘忽,知道他又起了爱才之心,奈何以庄无涯的性子,断然不会让聂苍术从军,便开口打消了他的念头:

“你也别看了,苍术是庄无涯的徒弟。”

秦平正在琢磨怎么让聂苍术留在自己手下任职,忽听得三姐说出这一句,不禁有些发懵,脑海中不断搜寻庄无涯这个名字,待到一张玩世不恭的面庞浮现在脑海之中,突然脸色一僵,猛地起身,再不见了往日威严,指着聂苍术,张口结舌道:

“他,他,他,他是……”

话未说完,又转头看向两位兄长,见二人都是一种耐人寻味的神情,这才一屁股坐了回去。目光有意无意扫过聂苍术,仍是心有不甘:

“看来我得早些回去寻那少年,或许,该去石通海的地盘走一趟了……”

正琢磨着,大帐外传入禀报之声,随后走进一个军士,手拿画像对着秦夫人躬身而拜,秦夫人见到来人,难掩激动,未等他奏明,先声问道:

“怎样?可是有了消息?”

“禀夫人,眼下还没有消息,只是,似乎还有其他人再寻找两位少侠!”

聂苍术闻言,心中一紧,不自觉废了规矩,起身上前蹲下,握住那军士的臂膀,语气中有些急迫:

“这位军爷,何出此言?”

马瑞麟见聂苍术有些失态,走上前将其扶起,出声安慰着。与此同时,那军士已得了秦夫人首肯,忙将所有画像展开,对着聂苍术说道:

“聂少侠请看,这两张画像乃是军中画师所作,而另外几张却不是,其中还有一张是……”

“这个不是聂大哥么?”一旁的马瑞麟瞧见画像,不由惊呼出声。

聂苍术接过另外几张画像端详着,沉思许久,才无力地吐出几个字:

“是金鳞宫……”

秦夫人正欲出言宽慰,却又注意到秦平面色骤变,不由皱了皱眉,有些愠怒:

“四弟,你今日举止太过轻浮了,有话就说!”

原是秦平看到其中一副画像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便有些亢奋,忽听得这一声呵斥,犹如一盆凉水浇在头上,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向秦夫人告了声罪,指着忍冬的画像,出口解释道:

“这画像之人便是我先前提到的少年。”

此话一出,满帐皆惊,刚刚坐下的聂苍术已然再度起身,举着两张画像连声询问,有些语无伦次:

“秦四叔,你见过我师弟?我师弟可还好?先前听你说他在寻医,是否为我三师弟而寻?还是说他自己也受了什么伤?还有我三师弟,你可曾见到他?他们现在何处……”

秦夫人给了儿子一个眼神,马瑞麟会意,忙拉着聂苍术坐下,劝他冷静一些,且听秦平细说详情。待聂苍术情绪好转,秦平才一五一十将那日如何与忍冬起了冲突,又如何打发他离开之事陈述了一遍,聂苍术刚听完,便起身对着秦夫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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