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始知闻香教,客栈偶失俏佳人19(1 / 2)

车马徐徐而行,忍冬左臂环着刀剑,右手牵着缰绳,靠在厢舆上默默注视着前方,耳边还是不时传来厢内二人的声音。

“你怎么突然……”

常青刚开口,话到一半,却被程尔若抢声说道:

“哎呦,我越算越觉得十几两银子根本不够,不行,我得去给姜婆婆再送些银两。”

说罢,便又准备起身,常青见状,忙将她拉住,有些哭笑不得,劝道:

“程大姑娘,依你这种算法,就算再给百两也无济于事……”

见对方一脸茫然,只得解释道:

“那你是不是还要考虑一下,孩子们要读书识字,以及日后姐姐要嫁人,弟弟要娶妻,婆婆需要养老送终,这般算来,又当多少银子。”

程尔若不停地掰着手指计算,显而易见,那几根纤细的青葱玉指是不够用的,算到最后,轻叹一声,双手无力的垂下,打消了去送银子的念头,常青看她这般失落,只得继续宽慰道:

“你给的银子,足够他们祖孙三人好一阵子花销了,另外,你不是还给了他们一封书信吗……”

说罢,一脸得逞的看向程尔若,程尔若有些惊讶,自己偷偷塞给那婆婆一封信,有意让她去自家府里,找管家做个仆人,总好过流落在外,无家可归。可自己做的隐秘,怎么还是让他发现了。见常青满脸笑意,总觉得自己被他看了个透彻,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解释。常青见她面色绯红,哈哈一笑,不想让她觉得尴尬,便揭过这个转而问道:

“我师兄说你不会武功,缘何你有这等灵巧的轻功。”

程尔若有些怪异的看着常青,她总觉得这个少年思维过于跳脱,一会儿说他的往事,一会儿谈及那婆婆,这会儿又来问自己的轻功,好在她也不是个拘泥的性子,便凑近了常青几分,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

“悄悄告诉你,我爹爹曾说,我的轻功造诣,放眼整个天下,不会有五个人超过我。”

常青眉毛一挑,倍感好奇:

“哦?想来令尊也是个绝顶高手了?”

程尔若摇了摇头:

“我的轻功不是爹爹教的。”

“那令师的武学造诣必定非凡!”

程尔若再次摇头:

“我师父只会治病救人。”

这一问,非但没让常青理清头绪,反而更是一头雾水,皱着眉陷入沉思,许久之后,见对方满脸得意之色,一拍手,故作惊讶道:

“原来你是无师自通,如此天赋异禀,在下佩服。”

“呸,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

程尔若翻着白眼啐了一口,也懒得再卖关子,娓娓说道:

“年少时随师父学医,因为偷懒儿,被撵到门外罚站,正琢磨着怎么讨师父欢心,好免了这顿责罚,突然就有一个装束奇异的人跌跌撞撞的向我走了过来,惊恐之下忙唤师父出来,哪知刚喊了一声,那人就在我面前昏倒了,师父誉满杏林,没有犹豫便将她扶回去救治,她伤势极重,又因是个女子,师父就让我一边学习怎么医治一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直至一个多月后才痊愈,离开之前,问我愿不愿习武,我嫌累,就拒绝了,她就拿出一份帛书,说上面记载的是可以让人飞来飞去的法术,我便勉为其难收下了,闲暇之余就拿来看看,看着看着就成现在这样了……你,你为何这样盯着我?”

常青有些恍惚,嘴角抽动了两下,喃喃低语:

“什么叫……看着看着……就这样了?”

“就是看着看着就这样了。”

程尔若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说着话,突然眼前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在常青愕然的目光下,从腰间抽出一段素绢,递给常青:

“给,就是这个,上面有一部分对我行针有益,便随身带着。”

常青好奇的伸手接过,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忙展开绢帛,只见首列写着:《仓庚穿云诀》,便细心看了下去,果是一份极为高深的轻功秘籍,看到后面,却又陡然另起一列,像是后写上去的,乃是一份不知名的内功心法。

“原来如此,怪不得说对行针有益……”

常青微微点头,似有所思,将绢帛还与程尔若,同时出声问道:

“对了,你昨日替我医治时,怎么突然就变出来一根银针?”

程尔若将秘籍收好,听长青有此一问,便笑嘻嘻的打着哑谜让他猜,眼看他几次都猜不中,这才心满意足的露出左手,从食指上摘下一个古朴精致的银制指环,上有一只展翅的白雁,手指轻轻一捋,瞬间变成一根长约三寸的雁尾针,常青接过来好生端详了一番,不由连连称赞:

“真是奇思妙想,巧夺天工!”

“那当然,这可是师父托人精心为我定制的。”

嘴上这样说,却在暗暗腹诽:

“臭老头,九针不舍得给我,就拿这个敷衍我……”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时而争吵,时而嘻笑,谈笑风生,煞是热闹,忍冬静静听着,嘴角含着笑意,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忽听得一句:“喂,你再不赶快点,若是找不到驿馆,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随后便猛地一扯缰绳,马儿瞬间狂奔了起来。

两日后,日薄西山,云阳县城门守卫正拿着一张画像,来回盘查过往的路人,一个个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忍冬虽有顾虑,还是驾着马车向城门而去,不出所料的被守卫横枪拦下,忍冬紧握刀剑,牢牢注视着那守卫比着画像对自己好一阵打量,等他又挑开帷幔向里张望一番后,这才登册放行。

“奇怪,奇怪啊……”

马车上,常青和程尔若掀开帷幔,露出两个脑袋不停地东张西望,云阳县街道上此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总会看见几个人成群结伴,手里还拿着兵器。忍冬听到程尔若有此一叹,不禁微微皱眉,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听她继续说道:

“我前些日子曾路过云阳,那时候城里还没这么多人呢。”

常青谨慎的观察着这些人,一个个身形健硕,目露凶光,的确不似一般平民百姓。

“师兄,不如先找一个客栈休息一夜,也好打听打听,城内发生何事,竟突然出现这么多人。”

忍冬微微颔首,驾着车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还有空房的客栈。程尔若先行跳下车,想要去扶常青,常青正欲拒绝,却又在她不容置疑的凝视下妥协了,苦笑了一声,搭着她的手臂跳下车。忍冬扫了二人一眼,忙偏过头去,权当没有看见。店家伙计小跑着迎上前,一边接过缰绳,一边殷勤的说道:

“三位客官,你们来的正巧,本店就剩两间客房了,若要再晚一会儿,本店可就要闭店打烊了。”

“小二哥,你们的生意很好嘛,不过这时间尚早,怎么就要关门了?”

“这位小姐,您有所不知,近日官府刚颁布的条令,说的是什么:凡夔州府所辖州县,一律未时城关,申时店歇,但有违令者,杖责充军,绝不宽宥。本店也实在迫不得己啊。”

三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倍感诧异。等那伙计安置好了马车,便引着三人来到楼上的两间客房。程尔若在师兄弟二人的注视下,来回比较了好几遍,这才选定了心仪的房间,等收拾停当,便拿出几粒散碎银子,吩咐伙计备些饭食酒菜。

不多时,烧好的饭菜备齐,常青叫住欲要离开的伙计,问道:

“小二哥,你可知这城内为何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这伙计闻言,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走到门外左右顾盼,确定没人,这才回到房间,紧闭了房门。忍冬瞧的他这番作态,没来由一阵火大,低声骂了一句:

“装腔作势!”

这伙计倒是充耳不闻,显得异常谨慎,颇为郑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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