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寻医遭戏谑,镖头除恶赠神兵16(1 / 2)

忍冬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他常居山上,往日不论有何难处,身后总有一个人能为自己遮风挡雨,如今这人却不知所踪,难免有种无措的迷茫感。不过,他又并非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一阵失落过后,心念常青伤重,终于还是提起精神,为师弟寻找大夫,然而随着他在城内往返穿梭,也越发觉得奇怪,这诺大一个忠州城,竟没有一家药铺是开着门的,心急之下便随手拦住一个路人,抱了抱拳,问道:

“敢问这位兄台,缘何城内所有医馆药铺都紧闭店门?”

说来也巧,被他拦住的这人本就是一个整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泼皮无赖,今时正缺了银两,在大街上闲逛,寻找下手机会,好窃取一些酒钱赌资,如今被人拦路,心下便有些烦闷,上下打量着忍冬,见他一身武林人士的打扮,又注意到他身上残留的血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肚中没来由泛起一股坏水儿,只见他佯装谄媚的回道:

“大侠有所不知,所有医馆的大夫全被那个金鳞宫叫去了。大侠要是想找大夫,可以去金鳞宫一趟。”

说罢,便甩着衣袖,晃悠悠的离开了,心中还在暗笑:“嘿嘿,量你也猜不到所有大夫都被宣抚司请到西城外给那些贱民看病了,如今这金鳞宫风头正盛,正好引你去招惹他们,也让我闲来无事看个热闹。”想到此处,竟忍不住笑出了声。悄摸回看了一眼忍冬,见他已然向着不远处的镖局而去,便也转身跟了上去。

你道他为何要去镖局,原是入城前从师兄口中听来少林二僧的交谈内容,得知忠州城大小武林门派皆被金鳞宫所降服,这远近闻名的乘风镖局自然也身陷其中。

走到镖局门口,门内外人头攒动,吆喝声不绝于耳,那匾额两侧的杏黄旗依然猎猎作响。正指挥着众杂役搬运货物的一个大汉注意到忍冬走近,忙停下手中动作,脸上堆起笑容迎上前抱拳说道:

“这位少侠,可是要走镖吗,无论钱粮货物,人身安全,本镖局一应可保。”

忍冬瞥了大汉一眼,对他的招呼置若未闻,只是径直向院内闯去,那大汉见状,忙大踏步向前将忍冬拦下,语气也冷了下来:

“还请少侠留步,若要保镖,尽可与我说就好。”

忍冬寻医心切,对金鳞宫所为本就没有好感,听了那无赖挑唆,已是有了些怨气,此时见大汉阻拦,立时怒从心起,手腕翻转,拇指一拨,长剑霎时出鞘,剑柄直接向着大汉胸膛弹去,那大汉心中一惊,忙提刀相挡,剑柄与刀刃相碰,只听“嘣”的一声,长剑复回鞘中,那大汉却被震得连连后撤,众杂役见状,都放下手里活计,一同围拢过来,不过这些杂役并无半点武艺在身,平日里仅是靠着一膀子力气做些搬运货物的差事,这番聚拢也只是为大汉壮壮声势,可随着忍冬一步步的踏进,却又不约而同的向院内后撤。

院内本在划拳行令的十数名镖师见到这番情形,先是一愣,继而纷纷放下手中酒碗,提起朴刀抢棒,顶替了那些杂役的位置,其中一名镖师瞟了一眼忍冬,小声问那大汉:

“郑镖头,什么情况?”

郑镖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臂膀,小声回了一句:

“点子有点硬,快去请总镖头。”

眼看着那名镖师向后院跑去,忍冬也不阻拦,只是手握长剑,抱臂而立,四处打量着院内陈设,当正厅下一杆印有“金鳞宫”三字的紫金色大旗映入眼中,那不苟言笑的面容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指着那面旗子冷哼了一声,鄙夷的说道:

“不是叫乘风镖局吗?这面旗子是什么意思。”

众镖师愕然看向那面旗子,面面相觑下不由暗暗揣测:“这人莫不是和金鳞宫有什么恩怨。”与此同时,只见一个精壮男子笑呵呵的从一众镖师身后穿过,拱手对着忍冬笑道:

“在下乘风镖局总镖头石通海,今时也为金鳞宫下一小卒,不知少侠有何贵干。”

所谓“三分保平安”:带三分笑,让三分理,饮三分酒,这石通海经营乘风镖局二十载,且不论他有何等高深武艺,单是这份谦和隐忍,以礼待人的精神,便是那些寻常的江湖人士不能比拟的。

忍冬听他以金鳞宫小卒自称,鄙夷之色更甚,但他此时却也无心思纠结这些门派恩怨,只得极不情愿的冷声蹦出两个字:

“寻医!”

石通海有些摸不着头脑:

“寻医当去医馆,何故来我乘风镖局?”

“若不是你们金鳞宫将全城大夫尽数扣押,我又何须多此一举。”

听忍冬话中寒意,石通海不解之色更甚,环顾了一眼周围镖师,见众人也是满脸疑惑,便又继续问道:

“少侠何出此言,且不说我等江湖人士免不得跌打损伤,涂抹些药酒也就罢了,就算有个头疼脑热也不至于将全城大夫都请来。”

忍冬正要继续发问,却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一声讥笑,便不动声色的纵身一跳,腾跃了两下,落在一人身后,那人正藏在一辆镖车下,时不时露出脑袋向镖局内张望,正看得起劲,忍不住笑出声来。哪曾想不知怎地就被提了起来,未等反应便被扔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地,那人瞬间哎嘿呦喂的哀嚎起来。

众镖师随着石通海来到忍冬面前,不明所以的看向那人,不是那泼皮还能是谁。

“你们问他!”

见忍冬这般,众镖师方才如梦初醒,明白是眼前之人捣鬼,先前受了忍冬一招的郑镖头踏步上前,一把将其扯了起来,定睛看去,这才认出是城内有名的流氓地痞,家中排名行四,仗着家中兄长在府衙内任个掌文书的吏目,整日里以陈四爷自称,做些欺压良善的勾当。

“陈老四,解释解释吧!”

这陈老四平日里欺负些贫民百姓倒也在行,如今这些人尽是些刀口上舔血的莽汉,面对他们倒也不敢再嚣张,只是不断呻吟着揉搓摔伤的四肢,脑子里却活泛起来,目光游走在忍冬身上的血渍,一下来了主意,忙不迭躲到石通海身后,指着忍冬叫嚷起来:

“石总镖头,这小子要杀我!”

这番搬弄是非,忍冬如何能忍,刚要拔剑,却被石通海按下:

“小兄弟,不要冲动,他的话,老夫一个字也不信。”

这句话传入陈四耳中,让他冷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石通海侠名响彻川内,虽整日里笑呵呵的迎来送往,却也只是一个生意人的本分,倘若让他知道是自己无聊之下逞了口舌,只怕兄长出面,也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想到此处,居然脱口而出道:

“海爷,是真的,南巷那几个人就是被他杀得,你看他身上还有血呢。“

此话一出,石通海目光一寒,按在忍冬腕处的手掌不自觉加了几分力道,感受到石通海的变化,忍冬微微蹙眉,暗暗撤回被他按住的手腕。

“他说的可是实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一问一答,有些出乎石通海的意料,回顾身后的众镖师,又看到正厅门边的那一杆紫金色大旗,沉吟了片刻,这才意味深长的说道:

“若不是,石某可为你寻来名医,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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