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雪台上传功法,金鳞宫内起纷争(1 / 2)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庄无涯端坐在石凳之上,手抚着长须不断的点头。看着新收的徒弟向自己叩头,心中又想起了初见聂苍术与忍冬时的情景,正暗暗感慨时,却突然袭来一股奇怪的感觉,反应过来才发现,另外两个徒弟也都在屏息凝视着自己。

庄无涯一时摸不着头脑,张了张嘴,颇为谨慎的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

聂苍术与忍冬对视一眼后,也是一同屈膝下跪,只听聂苍术说道:

“师父,我们突然想起,长这么大,好像还从未行过拜师礼,借着今日您再收弟子,我与忍冬也给您磕三个头吧!”

于是便对着师父行了三叩首之礼,庄无涯笑呵呵受了三拜,嘱咐三人道:

“兄弟既翕,和乐且湛。从今往后,你们三人要互相扶持,亲如一体,切不可尺布斗粟,有那阋墙之争!”

说罢便将三人扶了起来,师徒四人围坐在一起,刚刚坐下,少年便难掩激动的开口说道:

“师父,请您给徒儿赐个名字吧!”

庄无涯闻言一怔,随后想到先前这徒儿讲述自己身世时,提到的“小满”二字来历,暗暗点头,心中默默推敲着该给徒儿起个什么名字,而就在苦思冥想之时,却又注意到忍冬正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目光中竟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一抹嘲讽之意,庄无涯一巴掌拍在忍冬的脑袋上,吹胡瞪眼怒冲冲的骂道: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

忍冬痛的“哎呀”一声,慌忙躲开,却还是一边揉着头一边对着新师弟喊道:

“你居然还让师父赐名,你也不琢磨一下,能随随便便以枯草为名的人,能取出什么好名字!”

看着小师弟一脸茫然的样子,让聂苍术忍俊不禁,干咳了两声,对他解释了“忍冬”名字的由来,刚说完,就想到自己的名字虽是父亲所取,但似乎也是一种草药,不禁又是莞尔一笑,略显无奈的呢喃道:“好像师父他们都喜欢拿一些山石草木给晚辈冠名啊!”果不其然,却见师父正盯着布满墙面的常青藤若有所思。

“那就叫:‘常青’如何。”

这常青二字刚刚说出口,三个徒弟均是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聂苍术与忍冬更是努力的憋着笑,不敢出声,庄无涯对此倒也视若无睹,毫不在意,等常青口是心非的拜谢了赐名之恩后,便笑呵呵的起身回房去了。

见师父离开,聂苍术便邀二人再次坐下,说道:

“常青,既已拜师,今后我们便以师兄弟相称,愚兄虚长你们几岁,这大师兄之名倒也责无旁贷,忍冬乃是甲午年四月初六被师父收养,算来刚满十六,不知你……”

“回大师兄,我是甲午年三月十八生人,也是刚满十六……”

正当聂苍术诧异二人年龄竟是如此相近时,一直倍感百无聊赖的忍冬却突然看向常青,挑动着剑眉,冷冷的说道:

“怎么,莫非你还想做我师兄不成!”

这一句话倒是把常青吓得不轻,倏然起身,连连摆手道:

“我怎敢跟二师兄争名分,我入门晚,就算是最年长的,也还是师弟。”

听他这样说,忍冬倒是冷哼了一声,未在言语,反观一旁的聂苍术却是扶着额头,欲哭无泪,本来只想着三兄弟坐在一起闲聊,增进一下感情,不曾想倒惹出个名位之争来……

……

却说自那日拜师之后,常青的箭伤渐渐痊愈,这立雪台上倒是热闹了不少。聂苍术虽然年轻,却老成持重,极少玩笑,而忍冬又是个眼里只有刀剑的人,反倒是常青感念师父恩情,终日里陪着师父下棋作画,写字弹琴,侍弄园艺,哄得庄无涯整日里眉开眼笑。

这一日,薄雾朦胧,晨光熹微,尚在沉睡的庄无涯突然被屋外的一声呼喝声惊醒,疑惑着起身穿衣,刚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忍冬踩着石凳压着声音冲着常青比手画脚,而聂苍术正坐在一旁满脸无奈的舂捣着药材。

庄无涯迈步向前,这才注意到此时的常青裤管高高卷起,右腿上更有一片青紫,虽是疼的龇牙咧嘴却又只敢垂头丧气的听着忍冬责骂。

“你们几个小子,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见到师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常青慌忙把裤管放下,这等欲盖弥彰的动作倒是把庄无涯给逗笑了,但还是佯装生气的训斥道:

“别遮了,也不嫌疼,你们谁来说说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就听见忍冬指着常青奚落道:

“我与师兄说好,趁着夜色去山间打些野味,被他听见,非要一同去,哪知道刚进入林中,就遇见两头正在觅食的的山猪,躲闪不急,被一下撞掀翻在地,右腿撞在一处岩石上……”

还没说完,庄无涯已是双眉紧促,脸色通红,苍老的面容竟是有些扭曲,见师父如此怪异,忍冬亦是皱了皱眉问道: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庄无涯努力克制着自己莫要笑出声来,心中暗想:“自己虽算不得一代宗师,但好得也是有些武艺,如今这亲传弟子竟被一头山猪所伤,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想到此处,看聂苍术已经将碾碎的药粉涂抹在红肿之处,这才开口说道:

“倒也该传你一些功夫了……”

用过早饭,庄无涯将三人叫到房内,从案上取下一卷秘籍,上书《逍遥宝典》,只见他端坐在竹椅上之上,抚着长须,极为郑重的说道:

“此典乃是为师从老庄之道中所悟,也算得上是一卷无上心法,今日便交于你,其中之精妙,需得好好参悟。”

见常青难掩兴奋的双手接过,庄无涯才扫去严肃的神情,笑呵呵的说道:

“你两位师兄均是三岁练体,五岁练气,八岁便开始修此心法,如今虽已小有所成,却仍每日苦练。你初碰此道,更须潜心修炼,切不可一味求成,待你初窥门径,为师再传你武学招式。”

交待完毕,又分别传给聂苍术一套无为拳法,传给忍冬一套无为剑法,二人皆是喜上眉梢,拜谢了师父,。

刚出师父房门,常青便向两位师兄告了个罪,匆匆向着自己房间奔去,聂苍术见常青腿上有伤仍可健步如飞,正欲向忍冬感概一番,转过身却早已不见了忍冬身影,不禁暗暗轻叹,莫不是又多了一个武痴?随后打开师父所授拳谱,在院中踱着步子静静研习。

而刚回到屋子的常青,便是爬到榻上盘膝而坐,迫不及待的打开那卷《逍遥宝典》,只见扉页上面有庄无涯亲手所书:“逍遥心法总纲”,其内容为:

“南华经有云,道无为无形;道自本自根,道古之固存。心中无所待,则可游无穷,舟依水而行,鹏培风能翔,此皆有所待;定内外之分,辨荣辱之境,此非无所待;须无己,无功,无名,无累,无患,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为真人,至人,神人,圣人,德人,此为逍遥也。”

再往后翻,便是心法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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