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天灾流民四起,遭人祸兄弟分离14(1 / 2)

且说三兄弟下了少室山,却也不知接下来应去往何处,聂苍术早就有意往重庆府走一趟,两个师弟自然没有异议,便到集市选了三匹宝马,备足了干粮,一路往西南而去。

三人策马疾行,不到十日,便到了忠州城外,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徐徐而行,却见守城士兵正不停地往城外驱赶着人群,这些人个个衣衫褴褛,步履蹒跚。其中一个老妪因带着两个孙儿腿脚稍慢些,便被一个士兵一脚踹翻,两个孩子顿时被吓得恸哭起来,聂苍术双眉紧皱,把缰绳交与常青,快走了几步将那老妪扶到一边,轻声问道:

“老人家,您怎么样,可曾伤到哪里。”

那老妪也不说话,先是摇了摇头,之后便不停的弯腰致谢,聂苍术看她瘦骨嶙峋,面如枯槁,两个孩子更是脸色蜡黄,毫无生气,心知他们是被饿成这样的,从包袱里取出几张饼递到他们面前,这祖孙三人见到大饼,不由咽了几下口水,有些迟疑的看着聂苍术,再三确认这是给他们的之后,这才一把接过,狼吞虎咽起来。

聂苍术满面黯然,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从马背上取下装满水的葫芦,等几人吃完,便将葫芦递了过去,那老妪先紧着给孙儿喂了两口,随后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聂苍术不住的叩头,聂苍术一惊,忙弯腰将她扶住,急切的说道:

“老人家,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忍冬和常青也一同走上前,把两个跪倒的孩子拉起来,见这俩孩子大的不过六七岁,小的也才三四岁,均是衣不蔽体,骨瘦如柴,不由倍感心酸。

见那老妪还要再跪,忍冬略显不耐:

“老人家,您这是要折我们兄弟的寿啊!”

听到这话,那老妪这才停止了下跪的动作,将两个孙儿环在怀中,一时间老泪纵横,掩面而泣。

“老人家,您先别哭,可否告诉我,您是哪里人,缘何到此。”

又听聂苍术发问,过了许久,那老妪才止住啼哭,缓缓说道:

“老身姜氏,台州府宁海县人,夫家为坐堂大夫,也算是个富户,奈何连年灾荒,废了祖业,他心力交瘁下郁郁而终。膝下虽育有两子,但都从了军,长子还未成家便在播州平乱时战死,次子现跟随秦夫人,我本是和媳妇领着孩子前来投奔,可我那儿媳身子孱弱,染了恶疾,我们又身无分文,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撒手人寰,留下这两个孩子……”

说到此处,悲从中来,又是呜呜哭了起来。聂苍术见这老妪谈吐并非一般农妇,出言安慰了几句,等她稍稍平复,才又继续问道:

“城内发生了何事,这些官兵为何要驱赶你们?”

老妪用枯叶般的手胡乱抹了把脸,擦去泪水,满面悲戚的说道:

“难民太多,官府怕被问责……”

“已经这么久了,朝廷还没有降旨安民吗?”

此话一出,引得两个师弟都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常青出声问道:

“大师兄,你早就知道?”

聂苍术点了点头,将之前在少林寺听到两个和尚谈话的事说了一遍,忍东闻言,不禁剑眉倒竖,忿忿骂道:

“这么多的灾民,这么长的时间,看来这朝廷真的是烂透了!”

随即便翻身上马,聂苍术见他满脸怒意,忙扯住缰绳,疾言厉色道:

“忍冬,你要做什么!”

“哼,此等脏官,恶官,留他做甚,我去一剑刺穿了他!”

说罢,一把扯过缰绳,纵马飞奔,朝着城内冲将过去,聂苍术心中大急,无暇顾及一脸错愕的老妪,一边上马,一边喊着:“常青,快追。”转瞬间,便也冲进城内,惹得守门士兵破口大骂。

可这二人一路疾驰,直追到县衙附近,却也没见到半个人影,聂苍术心中愈发着急,正欲下马进入县衙,突然听见一阵马儿的嘶鸣,立时调转马头,寻声追去,来到一处窄巷,却只看到一匹倒地的骏马,忙下马查看,只见这马儿已是奄奄一息,细细端详才发现竟是被一掌击碎了头骨,心中骇然,正不知如何是好,却突然听见常青喊到:

“大师兄,二师兄在那!”

聂苍术闻言,也顾不得上马,脚点地面踏起轻功,飞身跃至常青身前,走过巷尾,这才看见忍冬正与七八个人打的难解难分,聂苍术见他们个个黑衣黑袍戴黑色鬼脸面具,顿时愣在原地:

“这些人……”

等他反应过来,常青已经和忍冬携手将这几人尽数击倒,看着他们躺在地上哀嚎,忍冬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蹦出这几个字:

“就是你们!”

说着,便面色阴寒的走到一个人的身前,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不停的痛苦呻吟,一脚踩在其胸口上,作势就要拿剑将那张让他无比憎恨的面具挑下,就在这时,却突然传来一阵酥麻入骨,摄人心魄的笑声:

“呵呵呵呵,小弟弟,千万不要乱动哦,不然的话,姐姐会打你屁股的。”

与此同时,聂苍术已经来到忍冬身前,一把将他拽到身后,先是瞪了他一眼,随后便极为忌惮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屋顶之上,那一袭红衣和妩媚妖娆的面容,正是金鳞宫护法南黎。只见她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一脸玩味的打量着三人。看聂苍术一脸认真,南黎掩嘴轻笑,又瞧他生的俊美,正欲撩拨两句,突然又听见忍冬冷森森的喝道:

“你们还有一个身穿白衣,面带白纱的人,她在哪!”

南黎听出忍冬口中提及的正是五年前便已脱离金鳞宫的柯白薇,不禁娇躯一颤,霎时便收了玩笑,目光逐渐变得阴寒,这才仔细看清忍冬的样貌,而就是这一看,却让她有些恍惚,细细端详许久才出声问道:

“小子,你是谁?”

忍冬同样默默注视着她,心中不断闪过当年武当山上的画面,心中怒意愈发浓烈,突然冷喝一声:“去问阎王吧!”随即向前一探,执剑刺了过去。聂苍术拉他不住,心中暗急,忙踏起逍遥游步紧跟而上,南黎正因忍冬的样貌而神游,见他们突然出手,也是有些恼怒,一掌拍出,直轰忍冬面门,忍冬身体一歪,避开了去,随即以剑作刀,使出一招“庖丁解牛”,此招乃他从逍遥剑法中自行悟出,剑身刀影,轻巧却又力沉,剑花繁杂,刀影密集,让人防不胜防,南黎冷哼一声:“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随即双臂一挥,两手同时推出,果是“三兽渡河”,再见她使出这招,已不是当年可比,这三重掌劲,如同海啸一般,一浪推着一浪,纷至沓来,忍冬招式被破,忙横剑格挡,哪曾想这掌风犹如江水连绵不绝,一重一重的涌上剑身,他便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退至常青身前。

“二师兄,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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