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行动（1 / 2）
南宫信在水房的门后蹲了片刻，确定没有人过来后，便掏出了怀里的水杯，扶着墙壁走到了饮水机前，摸索着打开了凉水的水龙头。他并不能看见杯子里接到了多少水，只能感受着水从杯子里溢出来流到自己手指上后再关闭龙头，然后端起水杯咕隆咕隆一饮而尽。
凉水果然是生水，他早在闻的时候就知道了，跟家里的自来水一模一样。但眼下也只有生水可喝。没办法，他已经两天没喝水了。第一天的凉水掺了热水之后有股极其浓重的碱味，完全不能喝，他喝了一口就差点要吐出来。
第二天只打了热水，还是那股碱味，即使他真的很渴也咽不下去几口，嗓子里跟塞有沙子一样，吞一口就磨一下。
问题出在热水上。他已经能确定了，这里的热水只有玩家才能察觉出异样，玩家只能喝生水。
再加上食堂每天越来越少的饭菜，如果只呆在这个避难所，玩家根本就活不下去。
走廊上亮起了手电筒的灯光，南宫信警觉地眯起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他垂下手臂，一把黑色的匕首滑落在他的掌心，被他紧紧握住。
来人走进了水房。手电筒一下子照在了南宫信的身上，南宫信也看清了来人。
绵绵歪着头看了南宫信一眼，两个人默契地彼此别开了视线，南宫信继续喝水，绵绵则也拿着水杯接凉水喝。
走廊上再次出现了手电筒的灯光，这回是个鬼鬼祟祟的男生，头上套着黑色塑料袋，只在眼睛鼻子嘴巴的地方抠了四个洞出来。见到水房里居然有两个人，顿时吓了一大跳，但两个人都没有要动武的样子，男生在门外扭捏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溜了进来接水喝。
南宫信被他的装扮逗笑了：“你这是什么打扮？如果是怕被认出来，那大可不必，但凡是资深一点的玩家，只需要凭身高、体型和声音就可以认出一个人来。”
男生怒了：“那我也不想摘！”
“白天不敢接凉水其实也根本没有必要，反正到晚上都要来喝水的。”南宫信摊了摊手。
白天大家不敢接凉水怕被其他玩家发现自己的玩家身份，所以只能晚上偷偷来，但最后还是殊途同归了。
“你们是同一个阵营的吗？”男生警惕地问。
绵绵耸耸肩：“不知道。”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绵绵仰头喝水时，白皙脖颈上那些红色的斑点更清晰了。
男生问：“你是不是感染了？”
绵绵瞅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是因为凌雪吗？”男生激动地想要搓搓手，无奈手里拿着水杯和手电筒。
“当然……”绵绵狡黠一笑，“不是。”
男生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再多问，跟大家一起喝水。
“你是怎么进避难所的，你有印象吗？”南宫信问绵绵。
“没有。”绵绵说，“我进游戏的时候就已经在避难所的物资仓库外面了。当时几个宪兵给我们分发生活用品，然后一路带我们来的宿舍。我跟着其他人弄完这些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没饭吃了。”
“物资仓库也是在避难所内部吗？”男生好奇地问，“我们昨天已经调查了整个建筑，根本就找不到出口或者类似出口的东西，连个向外的窗户都没有。”
“因为这个避难所从某种程度上也算个隔离所吧，是百分百不能和外界接触的。”南宫信说，“我们需要搞清楚那些宪兵和工作人员是怎么出入避难所的，然后利用他们的通道离开。”
“避难所不是不允许浪费粮食吗？”绵绵歪着头想了想，“第一天早上那个倒饭的，现在也还好好的，宪兵也没找上他。”
“可能浪费水浪费食物这种事件还不够严重，除非有人做出更严重的事情，才能惊动宪兵。”南宫信说。
“比如，杀人？”绵绵嘻嘻一笑。
南宫信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那个后厨的打饭大爷呢？”男生突然想起了这个线索，“食堂后厨你们去过吗？”
南宫信和绵绵对视了一眼，他们昨天好像确实没有考虑过后厨。避难所的饭菜如果是在避难所里制作，那么食材是从哪里运输的呢？如果饭菜是已经在外部做好运到避难所里的，那也应该有个通道才对。
南宫信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些，因为他们吃的饭菜基本上都是已经冷掉的，不太可能是现做的。
“而且，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绵绵咕咚咕咚又喝完一杯水，“再不想点办法出去，我会饿死的。”
“而且你还感染了。”南宫信补充。
“明天我就杀个NPC试试看，我倒想看看，被赶出避难所，能被赶到哪里去。”绵绵乐观地说道。
三个人喝水都喝饱了，南宫信看了看水房外黝黑的走廊，说道：“先走吧，外面应该还有几个玩家等着喝水，我们在这占着，他们不敢进来。”
绵绵摆摆手，“我先走了，拜拜～”
女孩并没有关上手电筒，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水房。
男生接了一杯水之后也溜走了，光芒消失在楼梯口。
南宫信没有开手电筒，是抹黑离开的。黑暗中，他人的呼吸声和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在他耳朵里都清晰可闻。
南宫信察觉了有人从身边走过，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绝对确定，有人和他一样在抹黑走路。
一个人？两个人？
而且，有种莫名的熟悉。
南宫信极力忍住了想要打开手电筒看看是谁的冲动，那应该也是玩家，总不可能是鬼吧。
感觉到声音和呼吸声渐渐远去了，南宫信摇了摇头，准备前往食堂后厨寻找线索。
“好了，这层楼现在没人了，可以打开手电筒了。”霜降的声音在许绘岚耳边低低地响起。男生靠的太近，属于活人的温热气息喷吐在许绘岚的耳朵上，有点痒痒的。
脸微微有点烫，许绘岚定了定神，保持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打开了手电筒。
面前是一台巨大的离子空气净化机，目前似乎是不工作的状态，没有亮灯，也没有发出声音。
霜降蹲下身，似乎是想要搬动这台机器，他只是尝试了一下，很快又收回手，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个人搬不动，需要大概大概三到四个人。”霜降低声说。
“后面有什么？”许绘岚也压低声音问。
“不知道，所以需要搬开。”霜降想了想，“你现在需要有意识地去寻找其他黑方玩家。游戏会在黑白两方玩家的身份背景、初始道具方面做出一些差异，比如你那支疫苗，这应该是只有黑方玩家才有的道具。”
许绘岚蹙起了眉，素白的脸庞上浮现专注的神色，“既然这样，那那个叫绵绵的女生，应该是白方玩家了？”
“嗯，大概是可以确定了，除非她是故意不注射的。”霜降说。
“要杀她吗？”许绘岚问。
霜降摸了摸下巴：“再看看。而且，这个人未必好杀。”
“排位赛里玩家死亡是真的死亡吗？”许绘岚小声问。
“不。其实的话，在副本世界里，玩家是不会死的。就算被其他玩家杀死，游戏结束还是会在主世界复活。”霜降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可能是游戏复活我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
能理解。许绘岚点了点头，表示在听他的话。
“走，去一楼看看。”霜降站起身，“关上手电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