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查案(1 / 2)

“喏,你们看这就是死者汪氏的眼球”,狐婴指着梳妆台上那一滩浓稠的血色浆液说道,接着她又伸出右臂在空气中轻轻划过:“这里也是。”

听着狐婴那故弄玄虚的表述,胡陆只觉得自己的智力有些不够用,不禁说道:“你……你能不能把话说……说得更明白些?”

狐婴像看傻子般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对方。

反倒是秦仲心头一亮,瞬间便明白了些什么,他说道:“所以汪氏的眼睛并非被器物所剜出,而是体内魂魄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而全部集中于眼部,最终凡人之目难以承受如此精纯的阴阳二气致使血肉消融甚至汽化。”

“没错!”,狐婴微笑着打了个响指,“你们看她的眼部除眼球缺失外便再无半点损伤,器物剜取只怕很难达到这样的效果。”

说完这些,小狐狸显得有些得意。

秦仲却问道:“那么凶手会是什么呢?凶鬼恶灵?精通魂术的妖物?人类的元神修士?亦或是魔族?”

他列举出一连串拥有这种灵魂能力的生灵,即便是在夏国甚至整个元洲都极其罕见的魔族也被他囊括于内。

“更重要的是,它为何会对一名深居内宅的凡人女子痛下杀手,并取走了她的阴邪之魄?”

“还有罗员外,他明确是死于利器捅刺,并且体内阴魄之力尚存未被吸取。而案发时又是门窗反锁,所以是否能确定他一定是被自己的小妾汪氏所杀?”

秦仲抛出了一系列心中所想的问题,随后则虚心地向狐、胡二人请教道:

“按照以往的经验,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狐婴道:“我们现在只是初步勘验了现场和尸体,接下来嘛,一是要详细询问罗府之人案发时的相关情况。”

“二则是要到照磨所调来过去几年的命案案卷,经验之谈,这种玄异之事往往都不是孤例,或许之前已经发生过与之类似甚至相关联的案子。”

“好,就听狐灵差的”,秦仲觉得她言之有理,便吩咐道:“待会儿回了郡衙,我便与狐婴一同审问罗府之人,至于胡灵差你,就去照磨所翻阅往年的案卷,这样安排可好?”

“好……”,胡陆同意道,他自知以他的口齿伶俐的确不适合提审案犯,还是做些苦力吧。

……

东阳郡衙,提审房。

秦仲和狐婴正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这位伺候了死者罗一文二十余年的贴身老仆罗财。

此人常年跟随在罗员外左右,深受对方的信任,而且昨夜案发之后,他又是罗府首个发现异常之人,因此也成了今日的第一个受询问的对象。

“罗财,昨夜晚间案发之时你身在何处?”,秦仲开口问道,审问之时坐在他右手边案桌后的书吏正奋笔疾书将问官和受审之人所言详细记录在案。

罗财小心翼翼地低头回答道:“小人当时就睡在隔壁房间,有时老爷半夜起床要喝热茶,便会叫唤小人前去伺候。”

“那你昨夜可有听到什么声响?或者察觉到什么异常?”

“嗯……”,罗财稍作思索便回复道:“小人半夜的时候听到了汪姨娘在隔壁哭喊,她哭得很凄惨,随后又听到了杯盏摔落之声。”

“既有异常,你当时为何不前去查看?”秦仲立即提出疑问。

罗财则面不改色地回复道:“老爷特意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不管听到房间里面有什么动静都不准靠近,我们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不觉得奇怪了。”

“你是说府里的其他下人也知道这个规矩吗?”

“是的。”

“那你可知你们老爷每晚都在房中做些什么勾当?竟不允许你们靠近。”

“这个......”,罗财摇头道:“小人不知。”

“你是他多年的贴身老仆,你怎能不知?”秦仲的声音厚重而有威严,他直愣愣地盯眼前之人,对方的任何一丝微表情,任何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罗财被对方那犀利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只得磕绊道:“小……小人的确不知,老爷夜间从来不让我进去侍候,要喝热茶也是烧沏好了放到房门口他自己来取。不光是我,府里任何一个下人过来伺候都是这个规矩。”

“好”,罗财所言他可以之后再去找府里的其他奴仆核实,所以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问题:“你跟着罗一文这么多年,他在这东阳城内可与什么人结过仇怨,你知道吗?”

“没有吧……”,罗财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几年老爷深居简出,鲜与外人交往,更谈不上有什么仇家了。”

“不过要说怨恨,罗家之前在西城的三台街开有一座叶水茶楼,生意很是红火,但五年前被黑罗帮的二当家金明盼看中,老爷畏惧他们的心狠手辣便低价贱卖给了金家老二。”

“现在罗家除了在城外有几百亩田地和半座茶山之外便再无什么产业了,老爷没有子嗣,这几年在生意上的追求淡了许多,靠着现有的这些田产也能衣食富足,因此便无心与人争斗结仇。”

“那你觉得那汪姨娘为何会刺死你们家老爷罗一文?会和你说的这个黑罗帮有所关联吗?亦或者这本就是汪氏一人所为,并未受他人指使?”

罗财怔了一下,俯身道:“这……这个恕小人无法回答,这种事情本不是我这个为奴之人可以擅自谈论的。”

秦仲见他有所顾忌,便笑着安抚道:“今日只是例行询问,你可以大胆地说出心中所想,即使说错也无妨。”

“这......”,罗财依然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吧,无论你说出什么,我们都会替你严加保密,必不使你因此作难。”

“好……好吧”,听对方这么说,罗财又思虑了片刻,这才道出心中所想:“小人觉得老爷的死应该与黑罗帮无关,倒不是害怕他们报复,小人只是觉得自五年前他们买走茶楼之后便再未找过罗家的麻烦,所以实在没有必要时隔多年再行杀人之事,我想不出他们这样做的理由。”

“至于汪姨娘,她的父亲汪老三本在城外替罗家经营茶庄,后因在赌坊欠下巨额债务便私自挪用了庄里的钱去填窟窿,事发后不得不将自己的女儿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抵债给了我们老爷做妾。嫁进府里这一年来,她每日夜里都是哭哭啼啼的,与我们家老爷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所以你觉得是汪氏怀恨在心难以忍受所以才会行凶?”

秦仲觉得一位年方二八的妙龄少女被卖给一个年过花甲的糟老头子做妾当然会心有不甘甚至视其为仇雠,久而生怨便痛下杀手也并非不可能。

“这便不是小人可以妄加揣测的了”,罗财低着头没有正面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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