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展过20(1 / 2)

展过站在寨门上,时刻关注着对面情况,早上的太阳照过来,让他的眼睛很不舒服。

“展大人,已经布置好了,两侧山梁上都安排了人,带着稻草,砍了树枝,只要发信号,就大喊,摇树,壮大声势。”彭吉祥说。

“展大人,人来了。”田大勇说。展过转过身看,“老妇人确实和大祭司生前比较像,只是气势差的太多!”

“廖二嫂子,你不行就让吴大娘来了哈!”孟雨对妇人说。

“凭什么,我不行,她也不行!”

“好,保持,就这个气势!稳住!”

展过对身边的少女说,“可以了,要不要人跟着你!”这个女子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可是这几天的进步让他刮目相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家的两个儿子让他媳妇给惯坏了。

少女深呼吸了下,“不用,人多了也没用。”说完,她将玉玺放入石盒,又将石盒稳稳的放在托盘上。“如果有变,我会摔碎石盒。寨子里的事就交给展大人了。”

“阿雨,我陪你去!”石岳坚定的说。

“嗯。好!”她没有反对,露出少有的少女的微笑。

现在能做的都做了,希望一切按计划进行。他握刀的手开始出汗,这不应该是你的责任,他心里有另一个声音,但是脸上神情却纹丝不动。我管了,就是我的责任。他告诉另一个自己。

谈判可能进入了第二种状态。对方不可能答应给山寨八百套铁甲,八百匹战马,不过,这只是显示实力的表象。当你理直气壮去要的时候,他们才会认为你拥有对应的实力,而不会把一次水淹当成偶然。石岳的斧头下垂,这是信号。展过紧张的向两侧山梁挥手,“不要出岔子。”他感觉手臂有千斤压力。

两侧山梁上响起呐喊声,树影晃动,模糊中有更多的身影。他时刻看着石岳的斧头姿势,这该死的太阳,照的我眼睛流泪,他咒骂着,等待着。斧头抬起了,他攥紧的手又松开。

对方开始释放俘虏,妇女抱着孩子,年轻人搀着老人。快走,他心里呐喊,但神情仍然纹丝不动。三百米,二百米,一百八十米,一百五十米。他长长呼出口气,他们已经脱离对方的弓箭射程。交换成功了,相信石岳能保护孟雨平安归来。

那孩子是个天生的将种,需要他冲锋的时候,他总能暴起,需要稳重的时候,他石头还要沉着,他看着那个男孩从一个新兵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最可贵的是,他一直在学习,进步速度一点不比孟雨差。

他会成为一个将军,展过坚信。

这该死的战斗终于快结束了。石岳带着孟雨开始返回,他们两个都是好样的,他们都没有慌乱,起码没有表现出来,像老兵一样镇定。

他们都比我强,展过在裤子上悄悄擦干手心的汗水,心里自嘲。

玉玺已经交出,这是最危险的时刻!而命运却掌握在对方手里。希望山梁的树木可以吓到他,希望身边的“大祭司”能阻止他。高泰明,回你的大理吧,去做你的大理鄯阐侯吧,要做明智的选择。

这种状态如果再保持下去,展过觉得自己会疯掉。幸运的是,他赢了。对方拿到玉玺后,一刻都没有停,干脆利索的拔营而去。当然,留下了八十套铁甲,一百匹战马,这是对勇敢者额外的馈赠,有时候,你需要的是张嘴要,而不是别人的施舍。

这是展过自己学到的。

终于可以放松了。虽然鼓楼还停放着很多棺椁,虽然有很多的人离去,但是,胜利了,不是吗?这值得活着的人开心。

自己也该准备离开这里了。

“展大人,除了大祭司,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充满智慧的人,你是一个智者。”理老大人总是很会夸人。“愧不敢当!”我只是个小小的捕快,他心里对自己说。

“展兄弟,你拯救了寨子,我感谢你!所有的人都应该感谢你!”彭吉祥边举杯,边说,米酒让他脸色更红,伤腿的疼痛好像离他而去。

“不,是你们自己救了自己。你们寨子里的汉子才是好样的,你,田老二,石岳、孟林、施虎、施豹、石磊,你们寨子里的所有人,还有那些死去的人才是最该感谢的人。”

“你们两个别互相吹捧了。”田大勇拿着酒壶,给展过倒了满满一杯,“老展,你穿上我们的衣服,我把女儿嫁给你,行不行!”

“滚,我拿你当兄弟,你他.娘的想占我的便宜!”哈哈哈,周围响起一阵笑声。

“田老二,你小子老光棍一个,自己媳妇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肚子里呢,就把女儿许出去了!”哈哈哈......

展过喝多了,他喜欢这种感觉,放肆的笑,尽情的喝,吹牛,打仗,讲段子!他京城衙役的兄弟从没给过这种感觉。

第二天,鼓楼内。理老、石岳、孟雨都在。“展大人,你问的“汪”这个发音应该就是巫,我们寨子里都是这么读。也许,彭三想告诉你的就是一个姓巫的人。”石岳面对着他,眼因为现在才告诉自己充满愧疚。

“好,这样我回去就可以省很多力气了!也算有了交待。”他一点不怪石岳,他是个诚实的孩子。不知道这话憋了多久,对他来说,憋着比说出来更辛苦。

“展大人,您不去罗殿国和大理了吗?”石岳疑惑的问。

“我以前是说过要去,可是现在不同了。我知道了这个姓。另外我发现大理和罗殿国的军队里,并没有出现汉人,我觉得可能死掉的那个人就是唯一的人。或者对方已经掐掉了这根线。”展过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石岳。

“展大人,蛊神护佑你,三十六寨欠你的血会回报!可能你也知道了,我们萨玛和祭祀就是养蛊虫的人,但是京城的刺杀却和现在的三十六寨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把蛊虫用来治病。师傅去世前告诉我,五十年前寨子出去过一个萨玛,她可能就是刺杀的人,洛瑶萨玛和石大叔已经去了你们的京城。”孟雨说话速度很慢,穿着苗寨绣着蝴蝶花纹的衣服,似乎斟酌着说辞。

理老似乎陷入了回忆里,“是的,我听老人说过。大祭司从未让人提起。确实是盘龙寨出去的人,而且姓巫,也许现在还姓巫。这,基本断定是你要找的人。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

“展大人,如果你在京师见到了我们的萨玛和石岳父亲,请你用你的智慧帮助她们。”理老继续说。“我们三十六寨有仇必报,有债必偿。”

“是的,该回京师了。”展过喃喃自语。他在下一个决心,犹豫,踌躇,“当你不知道怎么决断的时候,请遵从自己的内心。这是大祭司告诉我的。”石岳看出了他的挣扎,给他以建议。

“展大人,希望寨子里的一些事还请为我们保密,当然,是在你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如果有人威胁你的生命,所有的秘密都可以放弃。你是我们苗寨的恩人。”孟雨在他转身时告诉他。

“我会的,谢谢。”他知道自己内心的选择了。

展过告诉自己,参加完他们的葬礼就离开。

在对面的山崖上,有一个葬洞,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归于葬洞。悬崖插入两只巨木,绑上绳子,将棺椁一点点升上去,然后进入葬洞。吴新,死于火牛阵的冲阵中,石龙、孟山、孟石几个死于敌人的刀剑之下,他们之前从没打过仗,最多在山中打死过野猪。却在保卫寨子的时候站了出来。还有很多的孩子、妇女也死于箭雨之下。

这只是一部分,其他更多死者将葬在他们熟悉的寨子。

展过按照习俗一一为他们敬上米酒。妇女在晚上唱起古歌,令死者灵魂安息。

该走了!展过心想。

从鼓楼往上走,转过四道弯到山顶的平台,是理老的家,从理老的家左转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是石岳家的院子。从这里,能清楚看到东寨门的情形。溪水从那里流出,从上游的西门流入,而鼓楼和石柱山,就是太极的两个阴极和阳极。展过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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