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试剑坊（1 / 2）

“大兄！你们读书人的事情就不能回家再谈嘛！难得出来玩一趟，我听着你们说话都快睡着了！”身旁，苏元评抗议道。

听到弟弟的抗议，苏元秉这才收敛了神色，一脸无奈地摸摸他的后脑勺，略带歉意地笑道：“身为世家子弟，虽说向武，多少也该读过些诗书。可元评这家伙却是自幼看不得长篇大论，只要翻开经卷就闹腾着一会儿说头疼，一会儿说瞌睡发困可见志不在此。蒯兄，等今日回返，我们再秉烛夜谈。”

“元评兄，方才对不住你了。我一谈起这些就停不下来，下次你直接打断我便好了。”蒯缑也是略有些惭愧，脸上微微泛红。

“嗐！蒯缑，你就别替大兄讲了！他这人就是这样，一说起来就罗里吧嗦没个完。”苏元评攮了元秉一拳，揽着蒯缑的肩膀，脸颊蹭着乌霭毛绒绒的身体，一脸享受，随即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待会儿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准保你在家乡没见过！”

说来也怪，乌霭这家伙也不怕生，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静若处子不说，就连元评的有意接近都处之淡然。

蒯缑经不起撩拨，顿时起了好奇心，赶紧问道：“是什么地方？有多好玩？还远吗？昨日晞儿姑娘谈及望月楼，据说里面的评书尚先生讲得很好。”此间神色激动，配合着晨时的寒冷，蒯缑脸颊彤红，却如两朵大杜鹃。

“望月楼？那是我七八岁的时候才去的地方。尚先生讲的评书虽然精彩，但毕竟就那么几卷话本，一年到头翻来覆去讲，早就听腻歪了。”苏元评不以为意地介绍着，“喏，那不就是望月楼了？就是那座三层的楼阁。除了小孩与初来乍到的外地人，也就是那些无所事事的老头子们去里面要上一壶茶，聊天打屁过上一天。”

顺着苏元评手指的方向，确实看到一楼独立于市井中央。金檐鎏顶，雕栏画栋，隐约可见人头攒动其内，隐约有醒木声传出，接着是一片叫好，此情此景，倒是热闹非凡。

“当真是一处胜地！只是不知我们接下来要去何处？竟然能比得这望月楼的热闹。”蒯缑赞叹不已，“这等热闹之处，在舞阳城中唯有春节前后才有的。”

“你这家伙，好不识趣！且要卖个关子，却三番五次询问，倒让我不好意思了！”元评气呼呼地揉了揉乌霭的脖子，指着青石路的尽头，那里是一座占地很广的低矮建筑，牌匾却是木质，看起来有些破落，只是不知里面是何等光景。

“蒯兄，那是试剑坊。只要是喜欢剑的，都可以入内。除了能够与人切磋剑艺，也能观摩旁人比试。若是不通剑道也无妨，可投些许银钱，赌那比试的胜负，博个彩头。”苏元秉淡笑着解释道。

蒯缑恍然，心头猛地一颤，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剑，是剑！他心中本已熄灭的火焰此刻再次燃起，从心底腾一下窜到了喉咙。

“临大事，决大议，垂绅正笏，不动声色，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他口中念念有词，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心潮却如彭泽之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一次波涛拍岸，便能感受到心中堤坝越发动摇。

苏氏兄弟皆感受到了蒯缑的激动，相视一笑。这种场合也只有民风彪悍、重武轻文的北寒之地能够存在了。即便是一些弱冠青年，初次听闻这试剑坊时都会心潮澎湃，更别说蒯缑只有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