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石像与面具（2 / 2）

塞西伦笑了，十分开心：“睡不着，等你禁闭回来。对了，发生什么了？你的袖子怎么破了？我刚才好像看见了斯内普……”

“……”

纳比尔看着他的眼睛，对方的眼睛十分纯净，没有一丝阴霾，湛蓝的像天空的眼眸里，一点虚情假意都不掺。

“这样吗。”他轻声道，“塞西伦，你的黑眼圈不重要了？”

塞西伦眯起眼，好像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笑嘻嘻对他说：“早就没有啦，偶尔熬一两天夜，我的脸也很能打。我倒是很好奇你和斯内普之间发生了什么！”

没人说话，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纳比尔轻轻笑了一声。

“出大事了，塞西伦。”

“什么！”塞西伦夸张地惊讶道，“发生什么了——纳比尔，你今晚的经历好像很刺激？然后呢？”

纳比尔却没理他，低头，在自己口袋里掏了掏。

他摸出一支口琴，右手拿着，竖在塞西伦脸前。

“你是什么意思？”

“你送给我的口琴。”纳比尔说，“很感谢，它派上用场了。”

“真的吗，那就好！”

塞西伦扬起眉毛。

纳比尔面色平静地道：“是啊，所以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想……给你一份什么样的回礼才好。”

他把口琴慢慢塞回去，眼前，对方爽朗地露出一口白牙。

“什么都好，毕竟是好朋友第一次给我的礼物，我什么都喜欢。”

“是吗？”

纳比尔说：“一本《死灵诅咒》，怎么样？”

“……什么？”

“我说。”纳比尔冷冷道，“一本《黑暗力量：死灵诅咒》，你喜欢吗？塞西伦·艾维。”

空气中充斥着窒息的味道，塞西伦顿时沉默了下去。

纳比尔灰色的眼眸如雾不停涌动，执着地盯着塞西伦，而对方此时已经偏过头，不再看他了。

半天后，塞西伦突然开口。

“我们回去睡觉吧，明天……有魔咒课呢，我还没弄明白那些咒语呢。”

他的脸上像带了一副微笑的面具，以前的纳比尔看不出来，现在，纳比尔终于分别出了面具与人脸之间的缝隙，并呈现出了蛇的特质，目光沉着冷静，却如附骨之疽，牢牢黏在他身上。

纳比尔向寝室方向走了两步，胸口处上下浮动，顿了顿，像是叹了一口气，转头说：“你知道么？其实我是猜的。”

——他只是怀疑，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说罢，他没有停留，果断向自己的寝室走去。

黑暗中，塞西伦扯起嘴角，哈哈地空洞笑了一声，垂下的手却不自然地颤抖起来。

在他的手腕处，一个“十字圆”金色标志明明灭灭闪烁着，塞西伦哆嗦着，抓住手臂，倒在椅子上，努力地深呼吸，露出一副苍凉的哭笑难辨的表情。

“我错了吗，我的朋友……

可你还在……就站在我的面前，不是吗？”

一夜无话。

前往礼堂和教室的四面八方的楼道里，和往常一般热闹，只有一些斯莱特林比较异常——潘西·帕金森到处尖叫，扒着自己狮子狗一样的脸，惊慌地找德拉科·马尔福。高尔和克拉布呆愣愣地站在一块，好像没人指挥他们，他们就什么事也不会干了似的。

原来不是梦啊……

纳比尔抬眼望去，喝了一口南瓜汁。

身旁依旧是塞西伦·艾维。尽管纳比尔昨晚已经给足了冷淡的意思，今天早上，他还是照样嘻嘻笑着跟他并排去了食堂，唯一的不同是，本就不多话的纳比尔更加不搭理人了。

他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塞西伦为伏地魔做事，但不妨碍因为被故意放了一本黑魔法书非常膈应。

要不是至今无事发生，且涉及秘密，他早就把书丢给教授们了。

“乒乒乓乓”。

很多人吃饭都不够美观，尤其是格兰芬多，咋咋呼呼，经常丢下勺子——很响的一声，溜出去准备资料，或是玩起手指游戏，赫奇帕奇其乐融融，边吃边聊，许多拉文克劳吃饭时都看着书。只有斯莱特林，不紧不慢，餐桌上短暂的低语都保持了很好的不超过迈步的声响。

台上，斯内普用比以前快上两三倍的速度用完餐，走到邓布利多那里，低声对他说话。

“邓布利多回来了。”纳比尔心想。

早上，韦斯莱兄弟特地为这件事点燃了许多枚烟火，在礼堂乱窜，学生们高兴地乱叫，台上，麦格教授的脸色没忍住沉了下去。

斯内普在说完几句话后，迅速下了台子。纳比尔见状，将拿南瓜汁的手抬起，豪迈地一饮而尽，磕到桌上，向着斯内普的方向，拔腿就追。

在走廊，他拦住了斯内普，问。

“先生，我想问问，德拉科现在怎么样？”

闻言斯内普冷哼一声：“你没必要知道。”

“他还活着，对吗？他没有死。”听到这句话，纳比尔心口一松，“他需要多久变回来？”

“我说了。”斯内普拉长平板的语调，像蛇在嘶嘶，“你没必要知道，上好你的课！”

“好的，我会的，先生。”

见德拉科没有真的死掉，纳比尔点点头，正要走，斯内普突然地拦下了他。

斯内普撇了他一眼，说：

“等一下。今天的禁闭，你不用去了。”

“嗯？”纳比尔疑惑。

“今天晚上，我和邓布利多在我的魔药办公室，等候你的大驾。”

斯内普轻飘飘地道。

“到时，把这些天，你做过的所有事，包括想法，一字一句说出来——呵……”他语气嘲讽，很刻意地假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