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置身险境36(1 / 1)

聂小七见丘福已经被自己抛出的御林亲卫砸落在地,瞄一眼朱棣又在往马匹的方向逃去,脚下立刻用力一跳,出了包围,落地时又砸晕了几个亲卫,正要再跳,十来个神机营护卫在朱棣身前围成人墙,十几柄火铳枪口火星四溅,聂小七身后御林亲卫在枪声中纷纷倒下。聂小七还故意左闪右避,造成是自己身法奇特而避开的铳弹,以免朱棣疑心自己刀枪不入。果不其然,见那些火铳对着黑衣杀神完全无效,朱棣大惊,多年沙场征战,自己从未如此落魄,以往只要宝刀在手,即使打不赢也有伤敌的底气,现在面对身法怪异的杀神,朱棣才知道什么叫千军万马如插标卖首尔。

聂小七不管你是什么御林亲卫还是神机营,往前一个箭步直接撞开人墙,一把将朱棣衣领揪住。正是在这兔起鹘落的瞬间,又是一阵炒豆子一般的铳声,聂小七身前身后的亲卫纷纷倒地,就连朱棣跟前端马匹也一声嘶鸣后奋起四蹄往无人处狂奔。朱棣愕然,聂小七同样愕然,来不及回头,先把老皇帝护在自己跟前,尽量把高大的皇帝身子往自己身影内压下。果然又是一阵铳响,聂小七只觉得背后一阵痒痛,看来那丘福是铁心造反了。

这一轮铳响后,丘福竭力嘶喊着:“皇上被妖人刺杀,我等誓死杀贼,以报皇恩!”

已经被冲散的御林亲卫,在纷乱中不明情况,只见那黑衣杀神的身影内,似是皇帝的金盔金甲在雪影中泛着亮光,便信以为真,举起刀盾火铳,纷纷往聂小七身后杀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朱棣一下反应不来,而聂小七则是缺了应对经验,动作稍有迟缓,几把钢刀便已经砍在后背,黑衣在刀锋下被割裂,露出包裹在皮肤上的银灰色合金装甲。忍着那几下刀砍的冲击力,聂小七还是抱着老皇帝往前纵身一跃,跳出那个已经被包围的圈子。正要让老皇帝露个脸给控制住这场面,可被他拎小鸡拎在身前的朱棣一把抓住他手腕,低声道:“阁下小心,我一露面就会成了丘福的靶子。”

聂小七心中凛然,若朱棣不露脸,这些御林亲卫就成了丘福的帮手,会追着自己打,如果朱棣露脸,那势必被丘福暗处的铳手所杀,到时候一样也是京城大乱。老皇帝啊老皇帝,你干嘛把自己弄在这个险境呢。

奉天殿内,众大臣听着隆隆炮响,阵阵厮杀声隐隐约约传来,大殿内众大臣站了半天,虽然和上朝的时间也差不多,但人人心中惶恐,身旁的伍军营士兵个个甲胄鲜明,让这些朝廷贵人都不敢直视,就怕稍有不慎,就被落个罪名,一身富贵就这样丢了。

解缙也是心中不快,可刚才刘永成已经读了圣旨,这都是朱棣的命令,着实难以辩驳,想着想着,在解缙身旁站的是定国公徐景昌,就是那个徐达的孙子,徐增寿的儿子,徐增寿当年与朱棣通好,最终被建文诛杀,朱棣登基后就追封徐增寿定国公,世袭罔替,儿子徐景昌继承爵位,从此徐达一族两国公,当世显赫。

可俗话说富不过三代,这徐达第三代若不是有世袭的爵位,也定然就是一富家纨绔而已,这徐景昌十五岁继承爵位,现在也是十八岁毛头小伙,玩心极重,经常彻夜酒乐欢歌,这时候已经站的极不耐烦,站姿已经开始歪歪扭扭,开始发福的肚子,居然发出一声咕噜噜的响声。

解缙猛然被这一声吓得打了个激灵,心中一动,大声道:“刘公公,你还在吧,这都中午了,不应该赏个座,给点茶水点心么,往时皇上召见,到了中午还赐膳啊!刘公公,给行个好呗,这里几十号人,还有几位勋贵老臣,饿着了不好交待啊。”伍军营的军士没有阻止,只要这些大臣不乱动,不聚众商议交头接耳,他们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些个大臣,看到内阁重臣带头起哄,于是也纷纷附和,就连原本相互碾压的政敌,也出奇地同声同气起来。杨士奇往解缙那边瞥眼过去,解缙居然向自己打了个眼色。

刘永成果然还在殿后面盯着这里的动静,解缙说的也是事实,毕竟这朝堂到底还是朱棣的朝堂,饿坏了这些王公大臣后面朱棣面前也不好说话。搬些椅子茶点吃食,这个时候刘永成还是能安排的,不过可不能就这样一闹就给啊。

杨士奇看见刘永成从殿后转了出来,心中便有了打算,远远就高声道:“刘公公,刘公公,烦您老人家了,一边还不断挥着手,神情焦急,另一只手还抱着腹部,就好像闹了肚子一般。”

刘永成见状,也不好再端着样子,手上习惯性甩了一下拂尘,脚尖颠着装作快跑两步应付着:“各位大人稍安,陛下也是为了各位好,免得被外面的血腥味给冲了。这不,午膳已经安排好,一会就赐座用茶,请各位稍安。”

随后又笑着脸凑到杨士奇跟前:“阁老身子可好啊?”

“哎呀,刘公公,我这年纪大了,肚子不好使。”杨士奇故意提着嗓子,还带着几分颤音,随后马上低声道:“已经半晌,皇上还没有消息,刘公公不曾担心吗?”

被杨士奇这一提点,刘永成脸色一滞,皇上没有消息回传那是正常,皇帝办事没必要汇报任何人,可自己的线眼也没有消息回来,那确实有一些蹊跷。

“嗯哼,杨阁老忍一忍,皇上很快就会回宫。”同样高声回应后,又压低声音道:“阁老有何高见?”

“太子。”杨士奇又抬高声调,仰头装作自嘲般笑道:“哎呀,那就只能怪我这身老骨头不争气啊。”

身旁的军士知道这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所以对他们相互间的细语置若罔闻。刘永成退了一步,看看左右矗立的军士,一甩拂尘径往后殿而去。

京师内城这一日早已戒严,各城门紧闭,街巷内都是城防司的巡兵。钱丙在北坊一家小小酒馆楼顶上盯着那刚刚过去的一队巡兵拐过巷子,便顺着廊柱爬下了后巷,快速消失在七弯八拐的风雪窄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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