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漒水夜话（1 / 2）

“我们方才杀了他这么多兄弟，想不到他却还要与我们同行。”顾安放慢脚步，等到秋月走到她身旁，这才浅叹一声道。

“身不由己罢了。”

秋月似已看惯了这种事，并未多作解释。

顾安又叹，心中暗暗明白。对方这是知道找自己二人报仇无望，索性倒转主张，干脆请秋月帮忙。反正自己二人若是对他们心怀不轨他们也无可奈何，方才自己对他敷衍的解释真假倒也不重要了。

只是可笑，那几条人命竟是半分也不抵。

缓步来到火堆旁，周围之人立刻让出一大片空地，铺上稻草棉被给顾安秋月二人休息。

二人默然，不知是察觉气氛不对还是这队伍本就等记森严，手脚虽快，却并未有人与二人多说半句。直到先前请二人护队的汉子处理完尸体，这才走到二人面前，再次拱手施礼道：“在下秦昊，还没请教二位尊姓大名？”

“顾安，字仲景。”下意识地起身还礼，脸上欲笑，但心中五味，只能露出一个不尴不尬的表情。

秋月并不起身，也不搭话。只是坐在原地，望着面前火堆，似没听见秦昊的话语一般。

顾安见状，本想开口。只是说她是丫鬟侍女也不是，说她是妻子亲戚也不是，最终只能默然。

那秦昊见此也不尴尬，只是微微一笑请顾安坐下。一伸手又从身后放着的包袱之中拿些吃食递给二人，转移话题道：“方才见二位手段，却不像练武之人。却不知尊的是哪一位神仙？”

这是问的门派还是修道方式？

顾安不明所以，只得看向秋月。

秋月仍是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火堆，似是知道顾安望了过来。口中轻道：“西王母。”

王母娘娘不是道家的吗？顾安一愣，又想起秋月与他说过那大和尚带她诵经念佛的事，一时却没想明白其中利害。

却是那秦昊闻言一愣，当下又是急忙起身长施一礼道：“倒是在下孟浪了，仙子勿怪。”

秋月却不再理他。

顾安听得云里雾里，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却不好再问。

那秦昊是懂人情的，见秋月又不理他，顾安又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也不解释。只是立刻调转话语，又问顾安道：“我观相公一身举子装扮，又从临洮方向而来，可是参加此次乡试的？”

微微点头，这半个多月来当真如梦似幻。若不是身旁还跟着秋月，顾安只觉恍在梦中。

见顾安点头，秦昊微微一笑：“秋闱八月十五便考完最后一场，如今已过了重阳，相公才姗姗归来。想来定与仙子游览不少风光。”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喉咙微动。顾安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解释，只得苦笑摇头。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顾安不想多说此事，秦昊也不作追问。话题一转，又问道：“相公也拜西王母吗？”

“我不拜神。”摇了摇头，顾安道。

秦昊闻言一怔，随即点了点头，笑道：“那也难怪，我观相公常有茫然之色。只道相公年纪尚小，却是如此。”

……

点了点头，场面渐渐沉寂下来。

顾安本就不是善于交际之人，秦昊不问他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想了想，顾安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本是无心之问，秦昊却是一愣，随即飒然一笑，偷眼望了秋月半晌。这才意有所指道：“兴海。”

“兴海？你们去那干什么？”

闻言一愣，顾安脱口而出。兴海还在贵南以西，已不算是大卫疆土。

顾安虽没见过大卫舆图，但书读得却并不少，对于大卫的疆土以及周边的邻国多少有些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