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祭礼（2 / 2）

事实上，宁元来这条巷子里的目的相当简单，他是为了收集信息而来。这里的几栋小楼，想要找仙子姐姐得上二楼，一楼就是比较单纯的酒楼。各色人等出于各种目的，经常在这里集散。这样的地方信息交换量也最大。作为一个从现代社会过来的人，如果每天不能摄入足够的信息，宁元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不安，睡觉和修炼都不踏实。

宁元进去后也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找个靠窗的座位，点一杯清茶坐上一会儿。就能接触到许多很有价值的信息。在这个世界，社会的发展水平和复杂程度远远不如蓝星。哪怕宁元前世的人生阅历也算不上多丰富，对这个世界也足够用了。他缺的是这个世界具体的信息和知识。

他只要稍微留神，就能从众人的言谈中分析出很多有价值的内容。比如说，用多枚低阶符文配合冷焰符驱逐黑雾，就是在这里得到的启发。虽然暂时还不确定能不能成，但好歹还有希望嘛。

半个多小时之后，宁元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小巷，浑身有种莫名的轻松感——嗯，主要是这个月仅剩的一点灵晶也花完了。有道是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这里不但提供信息，还算是一个不正规的交易场所。宁元用最后的灵晶碎片买了两块青檀石和两支引神香。

这两样东西：前者放在灯火旁就可以释放出一种安神的香气。因为实验没有结果的缘故，这个月剩余的三天时间他已经没有任何本钱用来修炼了。

修炼这种事儿一旦突然停止，就会有一种莫名的焦虑感。就好比前世半夜烟瘾发作，却连烟屁股都找不到一样。青檀石可以缓解这种情绪，否则他指不定就学了铁三斤，一冲动就动用那部分绝不能随便动的积蓄，去找二楼的小姐姐们缓解压力了。

后者嘛，说起来就是一种封建迷信或者自我安慰了。在这个有星神存在的世界里，两支引神香可以说是对星神最低规格的供奉，也是一种最简单的和星神进行交流的手段。

在酒楼收集信息时，他经常听到一种传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实力强横的强者，都是靠着不断尝试和星神交流，然后某天得到星神的神秘启示而一飞冲天的。

对于这种说法，宁元自然不大相信，就当是买彩票了。中奖什么的宁元上辈子就看破了。主要是在这个信息极度不发达的世界里，宁元迫切需要和外界交流——哪怕只是一种纯粹形式上的交流，也能给人某种满足感。而他能支付得起交流形式，也就是这每周的两根引神香了。

宁元终于回到了自家的石屋。只见石屋前的一片空地上围拢了不少人，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高声叫卖：“星神降临，卖祭品啦！各种价位的祭礼都有哪。一次神启，胜过百年苦修哪！”

声音的主人是个和宁元差不多年龄，约莫十六七岁的孩子。但工作环境使然，他的脸上已然看不到任何稚气，浑身上下都展现出一种对这个世界的应对自如。宁元不得不承认，他来卖东西的时机选得极好。月末黑雾爆发时，正是绝大多数灵剑宗外门弟子精神上最绝望，内心最脆弱的时刻，越是这种时刻，越是容易倾向于向神佛求助。

果然，围观的众人都纷纷拿出最后一点积蓄购买，你争我抢，场面极其热烈。

“宁师兄，可有需要的祭礼吗？”不知何时，叫卖的少年忽然就来到了宁元面前，脸上带着一种让人看着极其舒服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宁元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看到宁元的表情，少年慧黠灵动的眼珠子转了两转，微笑道：“宁师兄请了。我叫铁三两，铁三斤是我哥哥。”

原来如此。宁元有点佩服这少年对人心思敏锐的洞察力，也就不好直接拒绝，于是说道：“嗯，如果价格合适，我就——”

铁三两哈哈一笑，走得更近了一些，低声说道：“小弟深知宁师兄的为人，怎么会无缘无故上来聒噪呢？”说着，少年从怀里取出两张符文，双手奉上。

“据小弟观察，今日宁师兄必得星神垂青。这两张祭神符，就算是小弟免费赠给宁师兄了。”

宁元没有推辞，这两张祭神符文并不便宜，加起来甚至比他白天一心要省下来的那枚冷焰符要贵一些。但宁元从少年纯净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少年的举动是发自真心的，不需要任何回报的。这样纯粹的善意，并不需要刻意拒绝。

“那么，多谢了。”宁元笑了笑，坦然伸手接过符文。

“哈哈，说不定将来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呢。”铁三两似乎很是欣赏宁元这样的态度，向着宁元神秘一笑，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