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搅琵琶38(1 / 2)

余弦双手剑一声脆响,那箭头只偏离几寸,正中肩膀。

这龙王祭,果真是卧虎藏龙啊。

流出的血是鲜红,感谢没涂毒,余弦心里想着,把羽箭削下一半,血流到地上,与沙粒混在一起。

动作只迟缓一瞬,余弦眼前闪过一抹寒光,然后一柄铁骨扇随一身白衣划破夜色,诡羽扇间沾了血,一路上也不知是收割了多少人头。

“无碍。”余弦忍着痛,捂住流血的伤口。

诡羽还不能说话,只不赞同的摇摇头,然后将她护在身后。铁骨扇起转承合,动作利落漂亮,被划过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捂着脖子倒下。

余年长刀一挥,人头落地,他三步两步飞到余弦身边。诡羽眼神看着他,似乎是说怎么把余弦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我有病。”余年快速承认。

诡羽先至,然后是接应几人的迟棠与一众船工。他们现在已经不能叫船工了,该是金羽阁富有利落身手的“羽”。

战甲商船一路披风踏浪,在祭台边搭起一个临时港口,再往前看,许柳折已经和他们接了头,语苓被他们护在中间。

“我们也走。”

“走不了。”诡羽面色凝重。

回头看去,这场热闹的龙王祭终于惊动了赤溪的所有人,官兵,府吏,渔民,商贩,拿着各自能用上的武器,鱼叉,秤砣,砍刀。

连余年都要称赞他们一声好血性。如果不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的话就更好了。

这已经不是能算在龙王祭的范畴了。

诡羽看余弦,后者会意,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我们可能只是误入此局的羔羊,真正操盘的和真正要入局的,还没出面。”

“我们对赤溪所知甚少,不知道龙王祭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余年道,“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余弦的伤口还在流血。他们三个的位置太远离祭台了,短时间内到不了船上。

“还有多少时间?”

诡羽空闲的手比了个手势,“羽”最多还能撑半刻钟,迟棠他们必须走。

余年咬牙,“我引开他们,你们两个走,下个码头汇合。”

诡羽按住他的手,摇头,意思是不可。

“再犹豫就真的来不及了。”余年长刀一出,周围空出一片场地,“快走!”

诡羽扶着余弦,后者不愿,诡羽拔箭敲晕一气呵成,就算敲不晕也痛的失去行动能力,无视余年要吃人的目光,铁骨扇开路,护着怀里的人向前。

又是一支箭簇飞来,余年一刀打落,那箭的主人力道不小,不是余弦武艺不精,他喘着气,想,果然双手剑也不适合她。

有余年断后,诡羽一路势如破竹,“羽”接过受伤的人,本以为这么重的伤早就晕过去,待诡羽把余弦放下才发现还有一口气吊着。余弦边颤抖着给自己止血边道,“去,接,哥哥。”

余年还陷在人群里,诡羽看向迟棠,又转过头,看着余弦,后者也看着他。

终于诡羽先败下阵来,他看了看许柳折,也挂了彩,最终还是甩了甩扇尖的血,对迟棠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不必等我。

余年见白色的身影上了船也放下心来,心思分了一半在幕后之人身上,另一半思考着怎么脱身离开。凭他自己战到天明也杀不了这么多人,当务之急只有一个字跑,又怕背后的人放冷箭,这群人得把自己抽筋剥皮。

身边忽然站了个白色的人吓得他差点一刀过去,看清了才是诡羽。

“你回来干什么?”

看他眼神就知道了,余弦叫他回来的。

“知道了,肯定叫你不亏本。”余年握紧横云刀,“就是得活着才行。”

两个身影背对站着,周围尽是尸体,余年的刀都要卷刃了,手也有点抖了。然后听见一个极为嘶哑难听的声音,还以为是幻听,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东南。”

诡羽的声音。

那个方向是灯架,几座连着,灌满灯油的海灯和孔明灯挂在上面,想来是预备着送给海龙王的,这下倒也是不浪费。

“好嘞。”余年在诡羽掩护下两步跳上灯架,一刀砍断,灯油泼洒而下,落在尸体和人的身上,火烧起来,尤其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是在海边,场景盛大,想来几次龙王祭都没有这场面。

“给海龙王献礼喽!”

余年笑一声,刚想趁乱走,一抹光照进他眼睛,发觉暗处闪烁的细碎的光不是他的错觉,而是数支闪着寒光的箭簇,他按住诡羽的肩膀,“别动,如果下一秒不想被设成筛子。”

诡羽这才看见,他和余年与这寒光无声对峙,和着人群燃着的火,哭叫,吵闹,商船传来几声鼓响,迟棠在催。

“给龙王祭惹了这么大的乱子还想走,几位这可是好大的面子。”有个映着火光的人拍着手走出来,一身青衣,说来戴焉偶尔也着青色,他穿起来是翩翩公子,这位就是道貌岸然了。

余年在他走出来的瞬间测算了他身后的箭,按了下诡羽的手,轻轻摇头,后者会意,在那一瞬间点燃信号烟火,他们两个在这儿是上不了船了,只能下个码头会合。

混在吵闹声中的或许还有余弦的声音。

“哦?这就走啦?不多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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