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将计就计19(1 / 2)

戴焉的字很好,一看就是从启蒙时练着,既有大家书法的端正,也有几分自己的潇洒。

“寄啸山庄戴焉谨启。”末了又在空白处盖上一小方红章。

陆永鸿得意的抖抖未干的墨迹,“这字是不错,只是比起我来还是差一点。”

“哦?就你那字,恐怕你爹都认不清,还得把你从寄啸山庄抓回去翻译翻译。”戴焉妥帖的将请帖装好,吩咐人送去徐家,“怎么说你也跑出来三五日了,他们也真沉得住气。”

“毕竟谁能想到我在这儿,现在戴陆两家斗得厉害,照他们的说法,你不把我活刮了。”

“所以,你这个陆家主只是个吉祥物?”

陆永鸿撇撇嘴,“废话,我爹又没死,能把大小事宜的都交给我才怪。”说完又自觉失言,“额,怎么和你说呢……”

“无妨,”戴焉知他是无心之语,“看来还是我棋差一着。”

“我说戴焉,成天这么算计着,你不累?”陆永鸿挑眉,看着戴焉眉间挥之不去的郁气,“算了,我也累。”

“我累啊,怎么不累,”戴焉向后仰倒在椅子上,“我本来不应该这样的。”

“等戴清长大,当个山水客,”陆永鸿伸出手,挡住从书房窗户漏进来的阳光,眯了眯眼睛,“看华山风雪,观沧海奇景,这话从戴清还没出生你就开始说了。”

“可我还是在这里,走不出去。”戴焉叹口气,看向陆永鸿自嘲道,“你起码是从小就开始学,不像我,半吊子水平。”

“别这么说,你还有一段时间是自由的,而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陆永鸿觉得嘴里有些发苦,拿茶水漱漱,才道,“要真有什么别的选择就好了。”

“可惜,你我天生来就是要干这一行的。”

就像是命运的网,走不了,逃不掉。

只不过是发会儿牢骚,戴陆二人又各自拿起一本簿子,时不时商量些对策,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几个时辰。

余年正在练刀。

横云刀本来无名,江衔远送他这刀的时候也没多问,只是觉得这刀实在是一把神兵利刃,遍体生寒。

“这刀可有名字?”

“就叫他横云。”

江衔远听这名字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欣慰的笑意,“挺好的名字。”

当年夜飞鹊手持横云剑,千里不留行,就连皇宫也能闯上一趟,山寨土匪窝也能杀出一条路来。可惜,败给了铜钱镖局的总镖头余凌洲的红缨枪。

要是余六还在,他还能再激情澎拜的说一遍余凌洲是怎么一招回马枪制住夜飞鹊,铜钱镖局是怎么靠红缨枪扬名立万的。

小孩子总是嚷嚷着什么都学,在余年的身上,看得出来一分枪,一分剑,还有三分刀。一分枪是余凌洲,一分剑是夜飞鹊,三分刀是岳潜,还有五分,是余年自己。

剑鞘上绑着双色结,是余弦的手艺。“是求好运的。”

余弦手里的半寸针也是江衔远教给她的。原话是岳潜说的,“女孩子家在江湖上怎么能没有半点保命的本事,别听他胡说。”

赵刈正在磨他的刀,刀身似一弯新月,本来刀柄上有几个字,又随意几下划掉了。

寄啸山庄里的人心思各异。

近来天气阴寒,似乎酝酿着一场大雨。

陆家的人在午时就来了信,戴焉拆开一看,不过寥寥数字。

“既然戴家主有所顿悟,我也不便上门叨扰,不如明日午时一同前往青淮楼一叙。”

并未写落款。

“明摆着的鸿门宴,他来了才是有鬼,”戴焉将信纸烧了,“只是没想到竟是青淮楼。”

“那里人多眼杂,也好浑水摸鱼。”余年靠在门框旁,“肯定是陆家安排的。”

几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陆永鸿身上,陆永鸿忙摆摆手,“这可不关我的事,全是陆家的人安排的。”

“他还真是等不及,看黄历,明日,诸事不宜。”戴焉轻捻有些粗糙的毛边纸,眉间的郁气散去大半。

烧尽的纸灰随风飘到窗外,又被零星几点雨打落在地。

余弦撑着一把油纸伞,在烟雨蒙蒙的临安街口走走停停,卖包子的阿婆招呼她过来吃点热气腾腾刚出锅的包子,卖糖人的大叔正在给一群小孩吹一只惟妙惟肖的小雀。

戴焉先行赴会。

雨渐渐大了,赵刈几番抬起弓箭又放下。

对面青淮楼的窗户开着,二人对坐,一人斟酒。似乎聊的颇为尽兴。

几丝雨混着风刮进来,鬖髿悄然上前关了窗户,戴焉见此并未多说什么,对坐的人隐晦的看了他一眼又恢复如常。

这边赵刈骂了一声,放下弓,手按在弯刀上,悄无声息的从暗处行至戴焉旁边的另一房间,打开窗,有一人自顾自喝茶,那女子见他来只是一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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