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三探李长锋（1 / 2）

李长锋原本是个孤儿，在乞丐堆里长大，学会的第一句话是脏话，学会的第一件事是偷东西。

冬天最是难捱，教给他偷东西和说脏话的人一个一个都死在了冬天。

李长锋原本以为自己也要死在那个冬天。

他饿的受不了，身上仅有单衣，还发着烧，本想偷点吃的，却稀里糊涂摸进了一家兵器铺子，那铺子似乎是新开的，店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李长锋边翻东西边嘟嘟囔囔，那些兵器看起来倒是好东西。

“小贼！”那店主没想到还在铺子里，一句中气十足给他吓得魂飞魄散。

“饶命！饶命！”李长锋撒腿就跑，脑子却昏昏沉沉的，没跑几步就一头栽倒。

昏迷前想的是，这大冷天气，人家店主要是给我扔到当街，第二天估计尸体都硬了。

醒来却是在一个温暖的地方，李长锋心想，不对啊，阴曹地府应该是冷的啊。

李长锋挣扎着爬起来，看看自己的手，没缺胳膊少腿，看这装修，应该还是在兵器铺子里。

“醒了？”有个中年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你小子命硬啊，竟然熬过去了。”

“谢谢。”李长锋有些不知所措。

“害，别说了，我以为一嗓子给你吼没了，”中年人无所谓的摆摆手，又有些严肃的看着他，“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净做些偷鸡摸狗的行当，你要不是碰上了我，早就被扔到大街上去了。”

李长锋低下头，“我不偷东西，又能干什么呢。”

中年人沉默半晌，“都是苦命人，算了，正好我的兵器铺子缺个打杂的，你就留这儿吧，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石头。”

“那就叫李长锋吧。”中年人大手一挥。

于是，小乞丐石头变成了兵器铺子的打杂小二李长锋。

有时路过的江湖侠客在兵器铺子打磨一番自己的刀剑，看见李长锋，“大叔，这您孙子啊？”

李长明也笑着回答，“对，我孙子，李长锋。”

“好名字啊。”

日月渐长，李长锋也开始学那些打铁的手艺，街坊邻居的口中的打杂小二李长锋也渐渐变成了铁匠李长明的孙子李长锋。

“就这样，我在祖父身边长到十七岁，”李长锋仍被绑在椅子上，“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余年沉默了很久，“李长锋，好名字。”

“那我是不是还要回句多谢？”李长锋只想他们快点走，被绑着半天，手臂和小腿都麻了。

“你要是想说谢谢也行，不过还是下次吧。”

“还有下次？”

李长锋还没说出口，余年就一手刀劈在他后颈，顿时眼前一黑。

要不是醒来的时候手腕的勒痕，李长锋还以为自己做了个稀奇古怪的噩梦。

再一看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李长锋揉揉酸痛的手腕，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人打了一架，昨天晚上为了保命把所有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了，那俩人还没杀他，看来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这话没错。

余弦自李长锋家回来后再没说过一句话，余年的叹气声一声比一声长，最后受不了，抓一把自己的头发，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不算……毫无收获嘛。”说这话他自己气势都弱。

“仅凭一个雁来红，找人如同大海捞针，而且李长锋的话不可尽信，不确定他们遭遇的刺杀是不是和雁来红的主人有关，”余弦抬起眼来看他，“难不成再去夜探一回？”

昨天的雁来红引得余年忘了确定这件事，今日理清思绪才想起来。

“先去看看李长锋现在如何，要是他跑了怎么办。”

余弦一把扯住他要往外去的披风，“你去也得有个由头。”

“没事没事，编一个便是了。”

鉴于李长锋的前科在，余年再次来到铁匠铺门口，掀开帘子就看见李长锋在那里挥舞着铁锤，一下又一下捶打着铁块，只不过手腕处缠着布，看来他也不想让人知道从前的经历。

“怎么又是你，我不是说了不接兵器生意吗？”

“我就来看看你在不在，明天图纸画完后，金羽阁请老板打一批东西。”余年胡诌了个借口。

这就好办了。

所以当天晚上，他再次被绑在椅子上的时候，李长锋的内心是崩溃的。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说了啊！”

“嗯，我相信你。”余年边说着把手腕的绳子绑的再结实一些。

“这是要杀人灭口了你们？！”

“不是，只是想再验证一些东西。”余年从李长锋的枕头底下摸出来一把匕首，“看来你知道我们要来啊。”

不，真没想到。李长锋心说。

鉴于昨天晚上只得到了雁来红一个不知是有用还是无用的信息，余年这次更换了审讯方式。

“李长锋，你好好回忆一下，在那个雁来红来之前的一整天，发生过什么，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都已经好几年了，我哪里还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