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17（1 / 2）

“当”地一声，吊在屋檐下一只瓷碗的碗底被石子击穿一个小孔。瓷碗微微晃了一下，却并未碎开来，便连一条裂缝也看不见。刘宸看着三丈开外的这只瓷碗，满意地点了点头，朝身后的老者道：“太师叔，你看弟子这‘弹指功’，是否有所长进？”

这老者红润的脸上露出些许不以为然之色，搔了搔头上银亮的白发，道：“你学了老夫这‘弹指功’近二十年，仍是未臻化境。瞧好了！”话音未落，一颗石子从他指端激射而出，也朝着吊在屋檐下的这只瓷碗弹去。

刘宸定睛瞧去，登时脸色一变，心中骇然不已。原来这只瓷碗的碗底，刚才他所弹穿的那个小孔竟然整整齐齐地又变大了一圈，而瓷碗却是连一下也未曾晃动。自己刚才这一颗石子弹去，在瓷碗碗底弹出了一个小孔，而瓷碗一条裂缝也没有，本以为已达这“弹指功”的极限，却不料这老者一石弹出，不仅正正弹在那个小孔上，而且瓷碗还纹丝不动，不论准头还是手劲，都是自己远远比不上的。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你看如何？”

刘宸尚未说话，现在一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已先抢着拍手道：“师叔祖，您老人家这一弹可真是绝了！比我爹爹刚才那一弹简直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老者用手指了指这少年，微笑道：“祯儿，你小子不用整天给老夫戴高帽，灌迷魂汤，一心要老夫教你什么速成的诀窍。该教你们的功夫，老夫早就教给你们了，想要学成像你们爹爹这样高明的武功，那就只有靠你们自己苦练，并无捷径可循。”

那少年刘祯扁了扁嘴，委屈地道：“就算您老人家不肯教我什么武功速成之法，可您老人家教的剑法，我和哥哥早就练得烂熟于胸，这门‘弹指功’您还不肯传授给我们吗？苦练，苦练，剑法武功还能苦练，可您教授的兵法怎么练？整天就叫我们兄弟两个在那摆豆子，又无兵马可用！”说着，转头又对父亲刘宸道：“爹爹，你说咱们一家隐居在这嵩山桃林深处，也不闻达于朝廷，我和哥哥苦学这么精深的武功兵法，又有什么用处？”

刘宸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双眉一挑，肃然道：“为父叫你们两个勤学兵法，苦练武功，自有道理！何必多问？”

“嘿嘿嘿……”那老者看了看刘宸，又看了看刘祯，意味深长地笑了几声，道：“待你们兄弟两个学成之日，就知道有什么用了！想当年，你们的爹爹……”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了下来。

刘祯听得老者正要说起父亲刘宸当年之事，赶紧走近前来，不料这老者却突然住口不言，急道：“师叔祖，你怎么不说下去了？”

那老者讪讪地苦笑一声，朝刘宸努了努嘴，道：“你爹从来都不让老夫对你们兄弟两个说起他以前的故事，老夫有什么办法？”

刘祯见刘宸连向那老者使眼色，示意不可多言，不由得脸上露出十分不悦的表情，道：“爹爹，我和哥哥已经好几次偷听到你和母亲谈起当年你们那些动人心魄的事迹啦！可是这十八年来，你从不肯说起你为何要带着咱们一家隐居在这高山密林之中，也从不肯向我和哥哥说起你当年的事情，这究竟是为什么？还有，每三个月就有人巴巴地给咱们送来好多衣物粮食，又有一位叔叔每过几年就上山来找你暗中谈论什么军国大事，你也从来不跟我们说起他们是从哪儿来的。爹爹，咱们家……咱们家究竟是什么来头？”

刘宸沉默了片刻，严肃的表情变得慈和起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为父一直教导你们，大丈夫、大英雄，应立志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又应淡泊名利，不恋权位。你们但当志存高远，刻苦钻研武功韬略，待有朝一日报效家国百姓，又何必定要知晓为父的来历呢？”

刘祯不高兴地道：“可是爹爹……”话刚出口，忽见哥哥刘稷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脸慌张地道：“爹爹，爹爹，不好了！”一大队官兵冲上山来啦！”

“慌什么？！”只见从远处快步走来一个中年美妇，朝着刘稷轻喝一声。在她身后，又有两个中年美妇随着她走到刘宸身边。

刘稷、刘祯一见这三个妇人，急忙垂首肃立，齐声唤道：“母亲，娘亲！”

刘宸问走在前头的这个美妇道：“来的是谁？”

这妇人轻轻一笑，道：“来的是咱们的老熟人，曹翌曹将军。”

刘宸一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微一皱，道：“既然是曹老将军亲来，又带着兵马，恐怕事非小可！”

正想吩咐两个儿子回避，一个须发有些花白的将军已带着随身数十亲兵疾步来到屋前，朝刘宸躬身一揖，道：“镇军将军曹翌，参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