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英雄会(一)(2 / 2)

会客厅与第一、二进院都挤满了人,杜林又命庄内管家杜非清理练武厅与演武场,摆下桌椅与各位歇息,这才将众人稍加分散,不至拥挤不堪。

各路豪杰相互多有相识的,四面招呼不断,虽都是名门大派的人物,难免也有些小肚鸡肠之辈,这种场面最是容易疏忽,差一句话,少个笑,缺个礼,都可能得罪人,而人多嘈杂,没顾上别人向你打招呼的,打了招呼来不及回应的都是常有的事。

交往聚集的也有一定规律,陌生的与相熟的,自与相熟的扎一堆;相熟的与深交的,自去深交的一起;还有那些老江湖带来的年轻晚辈们,自与年轻人待在一处;小伙看见漂亮的女子,也千方百计往那身边凑;江湖身份高的,也不自觉坐到一起有说有笑,那些够不上身份的也不会来找没趣,自与那身份相当的聊天喝酒。

所以一潭浑鱼看似不分贵贱,混沌复杂,实则其中近疏已然曲处明了,暗有规律。

演武场与练武厅这边都是三十六路英豪当家做主的人物,都是见过世面的,讲究江湖规矩、身份体面,座次分明,各自安坐喝茶聊天,井然有序。

二进院则是家属与侍卫,相熟的也是坐一处喝茶,聊些家常,评论服饰饮食,也是非常讲究规矩礼数。

一进院的就是年轻人为多,炫武的,炫宝的,炫兵器的,搭讪的,吹牛的,比之其他几处,最有生机。年轻的孩子们就没那么些讲究了,乱哄哄如热锅上的蚂蚁,哪里像长者们那般安静。好在有杜非派人四下管制着,都是些彪形大汉,出个事拉的拉,劝的劝,这帮孩子也翻不了天。

还有些喜欢清净的,便会躲的远远的,一个人呆在一些不会有人走动的地方,那屋顶上就有一位酒鬼正拿着一只橙黄色的葫芦在那喝酒。

能组织这样一个大会,必是在江湖中有极强号召力的人物,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办到的,而有这般号召力的人,江湖中不会超过三个,杜林就是其中一个,对于这方面,杜林很是自豪。

他是值得自豪的,能号召这么一帮人固然不容易,还能将这么一大帮人安排周全不出事其实更不容易。这一点他也做的不错,他只希望这一场英雄会能顺顺利利进行,得出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明日就是约定大会的日子,届时会群雄集聚各抒己见,人会非常多,场面也会更难控制,这一点也是他担心的事,如果节外生枝,不仅会影响大会进行,还会动摇梅花庄声誉。这是他绝不允许的,所以一切的事务安排和人手调配,他都亲自部署,确保都在他的控制之内。

又是一轮血红的夕阳,映衬着晚霞也是血红一片,伴随着夕阳西下,大地也渐渐的安静下来。

夜晚是一个美妙的时间,它将黑暗铺满大地,把沉寂与萧索塞向每个角落。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可以歇下来好好休息;端坐了一天的学子们在庭院里撒欢、数星星;分别了一天的情人们,趁着夜色在某个花前月下偷偷的约会;为生活劳碌顾不上亲昵的夫妻,也在夜晚可以呆在一起亲亲我我,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黑夜,它埋葬了每天的太阳,沉淀着整个世界,又创造很多秘密,黑夜岂非也是很多秘密与阴谋的摇篮?那些故意想做坏事的人,岂非都喜欢选择黑暗的夜里行动?

书房内,杜林面对着窗外,看着明月,背负着双手。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四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管家杜非,杜非是一个普通再不能普通的人了,完全没有什么特点,如果有,那可能就是他发福的身体。

他们其中有一个是白衣男子,他叫熊,善使剑,但没人见过他出手,只有杜林见过,他的面色苍白,一双眼睛也像死鱼的眼睛,一个人有这么一副眼睛和这么一张脸,再加上那冷冰冰的表情就天生有一种对人的压迫感,足以骇人。

另外两个是黑衣男子,他们一个叫孙枝,一个叫孙叶,他们蒙着脸,没人见过他们的脸,只有杜林见过,都是杜林的得力干将,武功高强,办事能力也极强,他们用的都是刀,两柄一模一样的刀。

杜非道:“各派英雄都已安排妥当,客房还算宽裕,不会拥挤,安人数计算,酒食储备也充足。”

杜林点了点头。

白衣人熊涛开口道:“庄外五里内都设了四十处暗卡和十八处明卡,分两班轮流盯梢巡逻。”他说话语音阴沉怪异,如果没有经常听他说话的习惯,可能连他说些什么都很难听的懂。

杜林又点了点头。

黑衣人孙枝道:“外面的事已安排妥当,一切都会按照庄主计划进行。”

杜林还是点了点头。

他终于开口道:“这是大手笔,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大家务需小心谨慎,每一步都不能有任何差错。”

四人一齐拱手称是。

黑衣人道:“庄主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杜林仍旧看着窗外的天空,明月已躲入云中,大地更为黑暗,更为黑暗的大地显得更为安静,静的丝丝发凉,凉的沁人。

次日清晨,无聊和尚醒的很早,昨晚他只睡了一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疗伤,伤势已无大碍。

他下了床,一开门,居然有两位侍女已等在门外,见无聊和尚出来便行礼问:“大师有什么吩咐吗?”

无聊和尚一身清贫,哪受过这等待遇,忙还礼道:“两位女施主有礼了,和尚岂敢吩咐!”

一位侍女吃吃笑道:“大师莫要多礼,我们姐妹二人奉庄主之命照顾大师饮食起居,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就是。”

另一位侍女也吃吃笑道:“不错,大师有任何吩咐,我姐妹二人都会遵从无违。”她的眼睛若桃花,神采妩媚,似在暗示无聊和尚她们可以做任何和尚想让她们做的事情,任何事情。

无聊和尚虽然不太聪明,但也绝不笨,怎会听不出话中的几分意思?当下两眼睛放光,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无聊和尚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一位侍女道:“我叫花猫儿,她叫花月儿!”

无聊和尚又道:“原本和尚是想要找些水洗漱一下,再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花猫儿道:“那么现在呢?”

无聊和尚道:“现在和尚突然觉得应该先做一些别的重要的事。”

花猫儿微笑道:“什么事竟比吃饭还重要?”

无聊和尚也笑道:“你想知道?”

花猫儿脸上有些泛起红晕,道:“你若说,我便听。”

无聊和尚哈哈笑道:“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说?我们为什么不去屋里说?”

说着竟挽着两位侍女的肩膀走入房内。

三人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花月儿顾作扭捏问:“大师带我们来这做什么?”

无聊和尚道:“来这说话呀。”

花月儿道:“说话?”

无聊和尚道:“你不是说我有什么吩咐你们都会遵从的吗?”

花月儿道:“是的!”

花猫儿又问:“那么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儿说话呢?”

无聊和尚道:“这里岂非比外面暖和?”

花猫儿笑道:“那是当然,想不到大师还是个贴心的人儿。”

她说话时脸颊泛晕,嘴唇扭捏,好像一朵春天细雨后的桃花,满含露珠,娇艳欲滴。

她们围坐在无聊和尚两侧,一股少女独有的香味将无聊和尚团团围住,任他如何呼吸,都会吸入她们的气息,一种令人容易冲动的气息。

这种气息简直令和尚陶醉、窒息,相信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抗这种气息的诱惑,无聊和尚需不需要抵抗?他想不想抵抗?好像只有傻子才会选择抵抗。

花月儿的手指已搭上和尚的肩膀,樱唇已凑到和尚耳边,柔声道:“不知道大师要聊些什么呢?”

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问题,但从花月儿口中说出,带着几分娇柔之气,一句简单的问话竟充满无比的诱惑。

和尚的双手还搭在二人的肩上,他紧了紧双手,道:“你们可以聊些什么?”

花猫儿道:“大师想聊些什么?不过我很奇怪。”

无聊和尚问:“你奇怪什么?”

花猫儿吃吃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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