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惊悚(1 / 2)

如果有家可回,即便身在外太空也没有关系,因为没有比回家的路更让人愉快的长途。像带有奖励的冒险,痛痛快快将某一个地方滋生浸泡人的委屈甩掉,距离亲戚朋友越来越近,距离冷漠讨厌的人越来越远。可能有人回到家里也还是另外一种苦难,但就回家的过程而言比出门旅行的幸福感更多。

不清楚是从哪儿往回赶,只清楚回家需要路过一个不知名山村…村里的地面高低不平,转角很多,蹲着许多古树,地面长满旺盛的青苔。入村的路面雕刻花纹,布满旺盛的青苔,古老的气味浓重,时间都无法渗透似的。

周围丘陵地势,方圆不见有河或海,奇怪的是村庄入口却铺有木桥,路面开裂一条口子,下面藏着汹涌澎湃的海水。每隔一段时间,海水会有规律的吞吐,喷出一人多高的浪花。路面水汪汪,小鱼小虾撒喜糖般往下掉。

我站在桥上,打算等浪花退回的时候跑过去,混乱中越等越觉得海水吞吐频繁,我便像跳竹竿舞时乱掉节奏,准备好冲过去,正赶上一个奔涌而出的浪头呲起来,就像高压水枪,结结实实呲我一身。

天快黑了,我冷的要命,急需找点儿什么。上面有一所房,像有人住的样子。爬上去才发现那房子仅有三面围墙,像是一个理发店。生意不错,排队的人挤挤挨挨塞了一屋子。有些看不懂的是,他们一边等,一边闭着眼举起胳膊,嘴巴里念念有词,像在举行特殊的仪式。

我没敢开口问,也对找到车站没了期待,只能看看能不能找个宾馆或者民宿。

绕过一棵大树,栉比鳞次的庞大树根盘成的台阶通向一条较为宽敞的街道,左侧蹲着一间很突兀的房子。它像一个独立的商场,单层,很宽不太高,墙面是凹凸凹凸的形状,左右没有其他依傍物体。墙面印刷着一大幅油画,四个胖嘟嘟的人,围方桌吃饭。我最直观的感觉就是,那是一个由平房改建的土庙?没有敢靠近。

放眼望去,四周除了大树,也没有明显的房屋。迫切需要找个人问问,碰见的人总不太合适。不是特别老,又聋又花;就是一脸的痴呆相,口水流那么长。问不出他们东西,好像还挺危险。又没敢开口。

我在树根楼梯上上下下,走了又走,遇到三个脏兮兮的小毛孩,他们像苍耳一样粘上我,我走哪儿,他们跟哪儿。别看三个人个子不大,眼神却恶狠狠的。

我拿不出像样的东西贿赂,只能用语气助词讨好地说话。看他们手里都捏着火柴,我便试图教他们怎么使用,怎么灭火。

一开始还怪顺利,像逗老虎找到了比较拿手的把戏,他们友善起来,眼睛里的凶光不见了。笨拙的学我拿火柴,在舌头上划亮。但是,好景不长。这三个笨东西很快惹出了麻烦:一个烫了手指头还不撒手,一个点着了另外一个的衣服不知所措。可恶的是火苗像恶搞蜡烛,吹不灭,拍不灭,也踩不灭。一朵火苗掉地上,又引起一片小火苗,不大不小,活脱脱的小奸臣一样惹是生非的跳动。

我已经非常卖力的在拍,在踩,也还是没有用。几个小孩又再次变得凶险,拿火苗直往我眼睛里塞。

一个满脸阴沉地女人从高处的路面经过,那场面让她停下来,不满意地盯着我,不由分说,她一定是误以为我在欺负小孩。

不太习惯认怂的我,连忙追过去解释,并假装很熟络地询问附近有没有旅馆,表明我的意图:天黑了,找不到车站,没办法回家,想要先住下。随后又画蛇添足跟她说:我家很近,就在前面不远处,我那么指了一下,说的很认真。这样做是为了警告她别打我,会有人找上门;说完却觉得好愚蠢。

她很警惕,根本没信,也不说话,继续往前走。我不解其意,愣在原地,准备面对被烫的嗷嗷乱跳的小孩,盘算该往哪儿走。她却停下来,回过头继续盯着我。那意思一目了然,我连忙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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