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QYYZQ剿匪33(1 / 2)

神秘的风是这个世界的呼吸,吐纳之间,有些东西走远了,有些永存。历史本来就在那里,无论我来与不来,无论我知与不知;生活本来就在那里,无论我走进去,还是擦肩而过。风从亘古来,千百年,长调依然,牛羊的叫声依然,草原汉子的吼声依然。

命令来了,独立团立即开往KEQYYZQ,同骑兵一师第二团联合,剿灭活动在该地区的匪股,陈陌溪在KEQYYZQ与骑兵一师都固尔扎布率领的部队汇合。

经侦查,满天红、大主义、大胜、北来胜、常扎木沙、官格尔等五百余土匪,活动在KEQYYZQ北部的吐列毛杜一带,大主义和常扎木沙听说内蒙自治军要来剿匪,便把几股匪绺联合到一起,准备和内蒙自治军大战一场。

在KEQYYZQ北部的车家营子,两军相遇,陈陌溪知道土匪们的武器很差,最好的枪支是三八大盖步枪,便把大炮摆在前沿阵地,用炮火猛攻,土匪们禁不住炮火的攻击,想反抗距离又太远,眼看着土匪们被炸死炸伤,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只得选择撤退逃跑。

土匪们撤退,陈陌溪就命令汽车和摩托车紧贴上去,大队骑兵紧跟在后。土匪们逃到和日木营子,占领了几座山头居高临下负隅顽抗。陈陌溪将大炮调到前沿,对着山头猛轰,山顶上的石砬子被炸碎,巨石从山顶滚下,许多土匪和马匹被石块砸中,人马损失惨重,只得分头逃跑。

土匪们分头逃窜,陈陌溪就把汽车和摩托车分成几个分队,仍然紧咬着土匪不放,炮弹能够得着的,就用大炮打,机枪能够得着的,就用机枪扫,打得土匪们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着。一连几天,土匪们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没有吃到一顿热乎饭,累死的马匹就有二十多匹,被炸死炸伤八十多人,被俘一百余人,脱离匪股近百人。

吐列毛杜北部的深山,群山起伏,争雄似的一座比一座高。犹如大海掀动的波澜,呈现出密匝匝的波峰浪谷。无穷无尽地延伸到遥远的天尽头。土匪们把队伍集结在这里,准备和蒙汉联军决战了。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封盖了道路,机械化难以施展,蒙汉联军只能骑马或徒步追赶匪徒,前方遇到一条被积雪阻塞着的峡谷,两侧的几座山头,形状奇特,巨岩壁立,林木浓密,保存着一丝原始气息。

十几个匪徒占据了一座山头,如果强攻,部队一定会遭受损失。一营长陈子轩派一个连包围了山头,围而不打,陈子轩告诉连长陈文斌说:天气寒冷,大雪封山,土匪们在山上,没吃没穿,冻饿交加,不出三天,一定下山投降。

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像天女撒下的玉叶银花,那样晶莹,那样美丽。高插云霄的群峰,似隐似现。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

傍晚,草原上刮起了白毛风,气温骤降,连长陈文斌只好把围困土匪的战士们撤到周围的村庄内,以逸待劳。

风吹大雪如缕缕白发随风而行,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疾风暴雪将地面上的松软雪片卷到空中,和天空中的降雪揉和在一起,使人难以分辨是吹雪还是降雪,能见度不足百米。

天亮了,风停了,陈文斌派人到各村联系,都说没有发现土匪从山上下来。陈文斌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么冷的天,在无遮无拦的大山里,那些土匪怎么能熬得住,难道全都冻死在山上了吗?于是派出一个侦察小组,到山上进行侦察。

侦察员刚出去不久,便抓了一个小土匪回来。那个小土匪冻得直打哆嗦,进屋就跪在了陈文斌面前,浑身冻得直打颤,上牙不断地磕着下牙,断断续续地说:老总,我快冻死了,也快饿死了,您开天恩,恩典恩典,赏我一口饭吃,我就是死也是个饱死鬼了,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陈文斌让人打来一盆水,让小土匪洗掉手脸上的泥土,把他安排到热炕头上,又让炊事班做了一碗热乎乎的面条给他。小土匪吃完面条,感到浑身有些暖气了,胳膊大腿也不那么僵硬了,一头扎倒在炕上,对着陈文斌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地说道:老总,咱吃饱了,可以去死了,你对咱的大恩大德来世再报。说完准备下地赴死。

陈文斌看着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一看你就是个长工,咱天下的穷人是一家,哪有自己人杀自己人的道理。我们进山打土匪,就是为了解放穷苦百姓,为咱老百姓打天下。小土匪先是一愣,接着不无怀疑的问道:那你不杀咱了?

不杀,不但不杀,还要保护像你这样的被蒙蔽的人。陈文斌回答。

小土匪听完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叙述道:咱是老巴图东家的长工,夏天来了,老巴图让咱出包放牧,并给咱规划好了放牧的路线,说按照这个路线走,最少也要三个月,因为这条路线的草长得好,等三个月回来,马群都会胖许多,过冬就不成问题了。

嘎查里的几个人,骑马找到了咱,他们说,嘎查在分草片,分房分地,东家的马群也要赶回去,分给穷人。咱不干,可是拗不过他们,马群被他们赶走了,咱回去向东家报告,哪成想,老东家让咱骑上马离开了嘎查,来到了山里。过了几天咱才知道,咱当了土匪了。

这几天,蒙古兵撵的紧,大当家的让东家领十几个人到山头上阻击蒙古兵。昨天刮起了白毛风,大伙都钻进了雪壳子,天亮时把咱撵出来观察情况,咱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冻不死也得饿死,心一横就爬下山了。

接着小土匪请示道:老总,你要是信得过咱,把咱放回去,咱把他们都领下来,其实他们也都熬不住了,再有一两天,不冻死也得饿死。老巴图说,蒙古兵抓住土匪都要割上三千六百刀,最后再把心肝肺都掏出来喂狗,他们害怕,都不敢下山。

陈文斌思考了一下,决定派侦察班副班长康静凯和小土匪一同上山,把其余土匪叫下山来。康静凯和小土匪来到山上,整个山顶空无一人。他四下瞭望,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似朵朵芙蓉出水。

只见小土匪走到一个凹陷处,这里被风刮来的积雪足有两三米厚,小土匪钻进了露在雪面上的一个出口里。康静凯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一会从雪下面钻出来四个人,小土匪又到另一个凹陷处,钻进了雪下面,又从里面领出三个人。

当小土匪从第三个雪壳子里出来的时候,后面跟着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他走到众人面前大声说:谁要是敢下山投降蒙古军,我就打死谁。躲在一旁的康静凯,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大牧主老巴图。他举枪瞄准,危急时刻,枪怎么也打不响,他知道是枪针被冻短了,所以枪打不响。这时老巴图已经发现了他,无奈之下,他只好顺着山谷中的积雪,向山下滑去。

老巴图发现康静凯,从身穿的老羊皮袄内拔出手枪,向康静凯射击,一连打了五枪,皆因康静凯下滑速度太快,没有打中。这边小土匪看到老巴图打枪时牙齿紧咬,双眼圆睁,凶神恶煞的样子,想起平时老巴图打自己时就是这个样子,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不由得怒火中烧。他一把夺过另一个土匪手中的长枪,狠狠地向老巴图头上砸去。老巴图晃悠了几下倒在了雪地上。另一个匪徒大喊道:打得好,他打咱时就是这个样,说完又补上两枪托,老巴图脑浆迸裂,顿时断了气。

打死了老巴图,小土匪对着几个眼看就要冻死的土匪说:狼再坏再凶残,只争食物,从不会抛弃家庭;蛇再冷再毒也不会毒死同类,狼狠蛇毒只是为了防备,而牧主却不一样,他们都是蛇蝎心肠,他们可以为了利益算计手足兄弟,可以为了钱财伤害朋友家人。他们心狠手辣,对咱们长工得寸进尺;他们心冷如铁,看咱们长工老实善良就欺负咱;你接二连三让步,他更加肆无忌惮,你忍气吞声,他就无限度索取。现实社会有多少蛇藏在人群中,有多少狼长着人面目,牧主的心最毒最狠。咱们千万别交这些比狼还狠比蛇还毒的人。好要给对你好的人,善要给那些懂得感恩的人。

接着小土匪又说:山下来的那些人,是咱老百姓自己的队伍,是来帮助咱们脱离苦海的,咱们去投他们,有吃有喝对人就像亲兄弟,可好了。众匪徒一致同意:只要给口吃的,咋都行。

小土匪领着十几个人往山下走,刚走到山根处,就被打了伏击。原来陈文斌连的一个排,听到山上有枪声,又见有一伙人从山上下来,带领部队埋伏在了山脚下的雪地里,把小土匪们抓了个正着。这个排没人认识小土匪,任凭他怎样解释也没用,战士们下了他们的武器,押着他们往连部走。到了连部,小土匪见到了陈文斌才算解除了误会。

这时,有个战士前来报告说:后山上发现十几个土匪,他们从雪壳子里钻出来,好像要逃跑。连长陈文斌命令道:立即组织部队堵住敌人的逃路,决不能让他们跑掉。小土匪在一旁听着,跟陈文斌说:后山上是刘老三的人,那些人咱都知道,让咱去一定能把他们叫下来。陈文斌说:这样最好,那你就再跑一趟,这次让副排长刘强发和你一块去,一切听他指挥。

小土匪和刘强发向山上爬去,快到山顶时,上面传来了声音:小三子,你傻吗,都快冻死了,你还往上爬。原来小土匪的名字叫小三子。

李哥,咱是来送信的,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你后面的是谁呀?

哦,是刘哥,放马的时候认识的。

说着话已经到了山顶。小土匪介绍说:蒙古军是为咱穷人打天下的,根本就不杀人,还给咱好吃好喝的,还说他们和咱穷人是一家人。一个土匪说:咱也听说蒙古军不杀人,根本就不像东家说的那样,咱看,小山子说的是准信。

另一个土匪说:嗨,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也是个死,还不如跟着小三子下山,万一小山子说的对,那咱就啕上了。

咱看呀,顶多再挺一两天,不冻死也得饿死。咱们就跟小三子下山,就是死了也有人知道不是吗。好,下山,下山。土匪们异口同声。

小三子问:山上还有几个人?一个匪徒告诉他,那几个人都是大财主,和咱不是一路人,咱从雪壳子里出来时,他们几个都在里面抽大烟呐。咱还是悄悄地走吧,跟他们说一定会节外生枝。

于是,小三子带着十几个土匪往山下走去。“站住,你们几个想下山投降蒙古军吗?你也不问问咱手里的家伙答应不答应。”后面传来了那几个大财主的声音,并向小三子等人的前方打了几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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