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布灾难 全民抗鼠疫(1 / 2)

让你置身逆境,是为磨你的心智;让你跌落谷底,是为逼你睁开天眼;让你孤独奋战,是为练你最坚强的意志。待你炉火纯青,金身蜕变,一切都将为你彻底改变。风吹雨打知生活,苦尽甘来懂人生。

日本关东军溃逃之际,伪满兴安总省参与官白滨睛澄和警务长福地加久根据日本关东军司令部的命令,派遣日本宪兵和特务纵火焚烧了乌兰浩特的重要军政建筑和机密档案,唆使兴安总省保健科长小松,从兴安医学院细菌库中取出携带百斯笃病菌的老鼠,放入军用、民用食品仓库中。

不久人间鼠疫在乌兰浩特街区迅速蔓延,到11月,驻乌兰浩特苏联红军官兵死亡236人,市区内及周边百姓死亡3000余人。这引起了内蒙古革命党的高度重视,组织成立了以哈丰阿为组长,主管财务的特木尔巴根为主要负责人的消灭鼠疫领导小组,开始了对疫情的防控工作。

鼠疫不断扩散,已经蔓延到周边18个旗县。

百斯笃属于甲类传染病,因为染病死去的人浑身黑紫,所以人们也称它为“黑死病”。这种病在所有传染病中排行前列,是人类历史上最烈性的瘟疫。别的鼠疫即使再严重,10人也能医好5——6人,而这种鼠疫,一旦染上,必死无疑,三日内夺人性命!极为凶险。

瘟疫起初是在乌兰浩特周边街上发现死老鼠,渐渐越来越多,再后来,人们就开始染病,一般于3日内死亡,发病到死亡极其迅猛,有许多人上午诊断为鼠疫,下午即死,根本来不及救治。

由特木尔巴根、玛尼巴达喇、萨嘎拉扎布组成的防疫领导小组立即开展对乌兰浩特地区的防疫工作。开始时参加抗疫的人员,主要是兴安盟地区的医务工作者和警备大队的官兵及各旗县的医务工作者和警察大队,后来发展成全民防疫。

1945年第四季度的兴安盟地区,就像中国版图上的一处病灶,稍不留神,便要感染鼠疫,乌兰浩特及周边旗县成了这处病灶的核心。

10月初,乌兰浩特周边有人感染了“百斯笃”,开始死了一两人,只半个月过去,发展到周边旗县,每天死掉十几人甚至上百人,中国人、俄国人都有。

12月,兴安盟下起一场鹅毛大雪,原以为大雪会使疫情有所缓解,但乌兰浩特各街区和周边旗县、乡镇、村屯,到处都像一座座死城,每天都有几百人死去。疫情像洪水倾泻,又如燎原之火,凶险猛烈,丝毫没有缓解之意。

突泉县学田乡大宝村,当时只有30户人家,不足200人口。清晨,放羊的羊倌死了,村里的壮劳力都来帮忙,他们将死者抬到院子中央,准备搭个灵棚,村中主事的明白人手端着一盆五谷米正在房内抛洒,口中念着净宅咒:“此宅有主,警告四方,该离则离,该往则往,神宅归位,闲杂避让,五谷杂粮,世代供养。手捧天星五谷丁,神农赐我百万兵,弟子今日亲手撒,撒去五方压煞星。一撒中天藏真龙,时来运转大亨通;二撒青龙护此宅,财运滚滚福禄来;三撒清除白虎煞,添福添丁耀门庭;四撒朱雀镇名堂,人旺家旺事业昌;五撒玄武坐北斗,虎盘龙踞运千年......。”净宅咒还没念完,就听说第二个人快不行了,赶紧又去第二家。就这样,全村一天竟然死掉7名百斯笃感染者。

晚上10点,乌兰浩特警察大队军医阿拉坦巴根从乡村巡查归来。这位蒙古族青年军医,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民族正在经历危难,需要自己站出来为百姓去拼命了,他毫不犹豫请命到疫情第一线巡查防疫,每天出入乡镇疫区,指导抗疫斗争。

晚上,阿拉坦巴根巡诊归来,走着走着,突然传来一声吆喝,跟着拐出个人影,踉跄着朝他跑来。阿拉坦巴根抬眼望去,见那人后头亮起两道手电光。打手电追来的是两名警察,他们戴着口罩,大声喊着“回来,快回来!”声音粗闷,口气严厉。

跑来那人眼看着要栽倒。阿拉坦巴根问:怎么了?跑上前去迎他,后头的警察大喊:别碰他,别碰!

阿拉坦巴根脚下一停,那人倒进雪地里,扑出个人形,“哎哟”叫了一声,蜷起身子猛咳起来,几口血喷在地上,黑红,他撑起身,两手在地上扒拉着往前爬。

一个警察赶上来,从腰里掏出根绳子,把那人就地捆了,捆完,起身撤出老远,背过身去使劲喘,嘴里骂个不停。

阿拉坦巴根正要问,那警察一把拉他到路边说:这人染上了!离他远点,快把口罩系严。

阿拉坦巴根没说话,向上提了提口罩。警察用手电一照,地上那人脸色黑紫,嘴巴鼻子里都冒出血来,雪地里浸黑了一大片。

这时,马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冲来一辆马车,转眼到了跟前。马车一边坐着赶车的车把式,一边坐着个瘦瘦的年轻人。两人都戴着皮毡帽,脸上蒙着口罩。

马车没停稳,年轻人就跳了下来,从马车上拉出条破毯子,他看也没看地上那人,把毯子小心地裹在那人身上。那人一动不动,从毯子底下伸出只手,在雪里抓了几下,不动了。

警察说:这人病发了,从病院跑了出来,现在看来已经不行了,直接送去停尸场。

阿拉坦巴根对警察说:一定记得,把和他接触的人都送去隔离,今晚就送。

嗯呐。警察答应着把尸体裹好,丢在马车上。车把式扬鞭吆喝,赶车走了。两名警察跟阿拉坦巴根招呼了一声,举着手电往黑处扫了扫,也走了。

隔离区是高风险地带。当时的乌兰浩特中学,已经是由警察内外看守的封锁区,与外界断绝来往,出入都要严格检查,在这里负责的大夫是巴布斯。

那天,巴布斯回了趟家,花尽了身上的所有资金,买了许多好吃的,和父母妻儿吃了一顿团圆饭,然后对他们说:民间发生鼠疫,民族面临重大灾难,我是学医的,这个时候我要是退缩会让父老乡亲耻笑。吃完饭父母妻儿送他出村,只见他肩上背着药箱,头也不回,大步离开村子。

防疫总指挥特木尔巴根,把乌兰浩特市划成四个区,每个区由一名医生负责,配有助理、医学生和受过防疫训练的杂役和警察。各旗县也都按照这一模式设立了隔离区,这是特木尔巴根采取的隔离防疫措施,他说:这病没法治,染上就死,所以才用了这种隔离的办法。

隔离区的人员包括医生、警察、军人,人人都要戴着所属区域的臂章,要想去其他区域,需特殊许可。

根据病人的情况,特木尔巴根把防疫医院分成了疫症院、轻病院、疑似病院和防疫施医处。

每天,各旗县都派出几十个搜查队,挨家挨户检查,发现有人感染,马上送到对应的防疫医院。凡是和确诊病人接触过的,都要送去隔离观察。用来做防疫隔离的地方有客栈、学校、兵营、戏园子,连大车店都被征用做了消毒站,在乌兰浩特指导安排做这些地方工作的主要负责大夫恰恰是巴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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