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穆监军计害马修 周崇战场寻师傅(1 / 1)

话说这日,丁公,任枢密使,钱太尉在丁公府邸议事,丁公道:“秦州之事拖延许久了,你二人有何良策?”任枢密使道:“可奏明今上秦州监军多年空缺,选派一名监军,夺马修领军之权。”钱太尉道:“不可全夺,留他三千马军,如有夏人,吐蕃战事,命其为先锋,逼他死战,借夏人,吐蕃之手除之。”丁公道:“任枢密使,你明日奏请监军之事,如何?”任枢密使道:“下官回去拟旨。”三人计策已定。二人辞别丁公,各自回府。

第二日早朝,任枢密使出班奏请,秦州监军多年空缺,奏请派一名监军,监督秦州军务,今上准奏,交枢密院选一人去秦州监军。几日后,枢密院选一名文官穆青去秦州监军,领秦州马步军,马修仍为秦州马军统制使,领宁远寨诸寨兵马。

穆青从殿帅府选了一名统制张伦,四名虞侯,李迁,杜飞,林庆,吴忠随他同往,穆青从未经历战阵,对军事更是不知,张统制在殿帅府绰号小赵括,这四名虞侯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这穆青靠依附任枢密使,得到此职,对任枢密使的指令言听计从,无不奉承。去前,穆青拜访任枢密使,任枢密使对穆青面受策略,一一指点,穆青领命。

第二日,穆监军,张统制并四名虞侯,二十名军士从东京起身,往秦州而来。一行人走走停停,二十多天走到秦州,进城之后径奔州衙,递上枢密院书函,知府打开封套,看了书函,见签押枢密院图书,忙请上坐,命办事书吏安排馆驿,管待酒饭,穆监军谢了知州,请知州明早唤兵马统制马修来州衙听候遣调,不得有误。

次日一早,马修留周崇守寨,领着樊挺,文钦来到州衙,拜见知州,知州对马臻道:“此是枢密院派来本州的兵马监军穆监军,统领秦州兵马,今日起,秦州兵马受穆监军节制。”马修接了枢密院文书,领着樊挺,文钦参拜了穆监军。穆监军宣读了枢密院的书函,当日起,穆青统管秦州马步军,马修领宁远寨诸寨兵马,听从穆青提调。马修交割了秦州兵马,穆青道:“宁远诸寨的三千马军仍有马统制统领,依本监军号令行事,其馀秦州各处兵马统由本监军提调。命李迁虞侯为宁远寨参军,随马统制去宁远寨镇守。”

马修辞别了穆监军,樊挺,文钦跟着,那李迁领着十名军士一同回宁远寨。回到大营,马修在中军帐升帐,各各提辖,知寨,牙将来到帐中,分立两边,马修居中坐下,读了穆监军的文书,李迁参军坐在马修左边。点视完毕,马修命管事牙将安排李参军,十名兵士营帐,饭食。转身回到后账,周崇,樊挺,文钦,高延,罗玉都随着马修来到后账。马修看看弟子们,摇摇头道:“事情总会来的,自曹副使左迁,公子调入禁军,就会有这一天,孩儿们,有些事紧要去办,周崇,孩儿中止你有家室,你回家去,安置好家中细软,媳妇,嘱咐他闭好门户,如有事情,先送她去兴元府夫人那躲避,去罢。”周崇去了,又对樊挺,文钦道:“你二人看守大营,各寨,不要有差错。”二人领命去了。最后唤过高延,罗玉,让二人坐下,统制说道:“前二个月你二人去办之事,是最后机会,我修书一封,你二人去夫人那,让他收拾行李,粗笨之物皆弃之,明天送他们去兴元府田庄居住。房屋,院落交管家低价处置了罢。”二人领命去了。

过了二多月,天到深秋,叠山道路皆被大雪封住,集市中商贾走空,夏天肖辉接回的马匹养在文钦小寨中,高福依旧出去贩马,高延在秦州城中买了一个院落,安排高福,李承他们住在那里,赚回的银子也放在里面,这些心腹军士都留在高福那边,嘱咐高福每月派给他们月例银子,不可亏待他们。

冬天过了,到次年早春时分,西北战事又起,夏人一部沿山进占到离秦州百余里地方,这穆青觉得机会来了,急修书任枢密使,设计命马修出兵,与渭州宋军合击夏人,又命渭州宋军坚守不出,使马修孤军深入。任枢密接信大喜,即刻回信穆监军依计而行,命渭州宋军出而复回。

这日,穆监军亲至大营,命马修领本部兵马向西北进发,汇合渭州宋军合击夏人,大营,三寨交秦州张统制守备。马修领三千马军,众弟子,部将,拔营起程向西北进发,三日后在山边草地,扎下营寨。参军李迁走入中军帐,问到:“马统制,为何不向前行进。”马修领李迁去到高坡之上,指着远处夏人营帐,说道:“未见渭州宋军,我军孤军深入,在向前必将陷入夏人重围,全军覆灭。”李迁道:“军令在此,已与渭州军约定合击日期,难道你欲违抗军令?”

当晚,马修将众弟子招入帐中,说道:“此次,孩儿们,我被曹副使牵连,恐难全身而退了,向前与夏人战死,向后,违抗军令也是死,明日向前接战,生死难测,如我战死,你们定要杀出重围,留得性命。”众弟子跪倒在地,求师傅同走,马修道:“我走不了,他们等着杀我哩。不如死在战场之上,还不牵连家人。公子在东京,夫人在兴元府,只可如此。”对周崇说道:“这些孩儿交给你了,带他们出去。”周崇大哭道:“师傅不可。”马修道:“哭甚么,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虽死何惧。”

次日天明,马修立在高坡之上,摆开大队,高延,文钦压住左面阵脚,樊挺,罗玉压住右面阵脚,自己同周崇立于阵前,那李迁早躲在队后去了。对面夏人摆开阵势,几员夏将出在阵前,周崇出马搦战,夏人一将出马迎战,二人战在一处,十几个回合,周崇将夏人搠下马去,马修长枪一指,全军杀了过去,三千匹马奔跑在草地之上,夏人急退,追了五六里路,忽听两面山上鼓角响起,夏人马军从两面山上冲了下来,宋军陷入重围,马修对周崇大喊:“领着兄弟们杀出去!”周崇挥泪收拢众军向南杀去,周崇在前,高延,文钦在左,樊挺,罗玉在右,杀倒数名夏人,冲出重围,回头看时,三千马军只剩百余人跟在后面,远看,那李迁带着那十个人仍立在山坡之上,高延,罗玉大怒,纵马冲了过去,周崇在后面大喊,休伤他们,二人那里听得到,高延冲到近前,那李迁还未张口,高延长枪早到,一枪搠翻了李迁,罗玉挥刀便砍,砍翻了五六名军士,剩下三四人回马便走,樊挺道:”留他何用。“与文钦,高延,罗玉追了过去,张弓搭箭,将那几人射下马去。罗玉回身,跳下马来,挨个补刀,皆搠死在地上。

周崇勒住马,分付军士寻背风之处,歇息,樊挺问道:“大哥,咱当如何?”周崇道:“不能将师傅丢在这里,天黑之后,我去寻他。过了一个时辰,东方一轮明月升起,周崇让樊挺,罗玉带着众军在此处等待,带上文钦,高延牵了两匹空马进到山谷中,寻了一个时辰,找到了马修尸首,见身重数箭,周崇用战袍将师傅尸首包裹,绑缚好,驮在马上,回到山坡之上。周崇道:”咱不能留在此处,天亮时分,夏人见咱人少,必将追杀过来,咱现在趁黑夜,月光明亮,往南返回大营。一行人,整理好马匹,兵器,随着周崇向南退去。日出时分,已走出二十多里路,远离战场。

周崇下马,将兄弟们唤到身边,说道:“现在回营,吉凶难测,不能把师傅带回去,先寻一处安稳之处,将师傅暂且安葬在此处,来日接他回兴元府,如何?”高延道:“大哥说的有理,回去穆监军容不得咱们,恐咱去州里,兵部告他提调不当,至损兵折将。”众弟兄皆赞同。周崇道:“文钦,高延你二人去左近村中买棺木,寻些吃食,速去速回。”周崇带着罗玉去寻了一处朝阳背风的开阔之地,一个时辰,见山下二人领着一辆车,拉着棺木,跟着三五个庄客。周崇命军士卸下车上吃食,分给众人。周崇兄弟几人引着车子到选好之地,庄客们将统制装殓了,埋葬在山坡之上,几兄弟跪倒拜别了师傅。高延赍与庄客五两银子,谢了庄客。几兄弟回到众军士处,周崇道:“我领十名军士走在前面,你们离我一里,如遇拦截,你们休再向前,快快逃走。”说罢周崇翻身上马,领十名军士去了。众兄弟领着军士跟在后面。离大营五六里路,一阵鼓响,那张统制领一千马军拦住周崇去路,二个虞侯各领五百马军左右围过来,周崇回身挥挥手,那张统制纵马挺枪直取周崇,四面人马围住周崇。樊挺见周崇被困在众军之中,脱身不得,策马拈枪冲了过去,几个兄弟也跟了过去,左冲右突,将周崇抢了出来,兄弟五人身后还有几十名军士一同向东逃去,跑了二十几里路,见追兵远了,众人下马,将周崇扶下马来,周崇后背中枪,血流如注,面无血色。樊挺托着周崇,周崇微微张开眼睛,见几兄弟都在,对樊挺道:“二弟,我走不脱了,你带着兄弟们远走罢,哥哥只有一事托给你。”樊挺流泪道:“哥哥请说。”周崇道:“你嫂子已有身孕,那是哥哥的后,你要将他接出来,将孩子带大。”樊挺道:“我死也要接他出来,保住孩子。”周崇笑笑,气绝身亡。众兄弟嚎啕大哭,罗玉道:“杀回去,拼死也杀了那个鸟监军,为大哥报仇。”樊挺道:“六弟,此仇必报,但师傅,大哥为了兄弟活着出来死的,不可莽撞。”高延将罗玉拉到身边。樊挺道:“咱先将大哥安葬在此处,休整马匹,追兵很快就到。”几兄弟安葬了周崇。见西面尘土大起,追兵已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