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喜事马臻娶琼儿,琼儿摆布众丫鬟(1 / 1)

第二日晌午,马臻从制使司回家,使小厮去酒店请高延,不多时,高延来到家中,二人吃了午饭,洗漱毕,高延随着马臻去琼儿闺房,走至院门,丫鬟见是马臻,转身进去禀报琼儿,马臻,高延二人立在院中树下说话,等丫鬟回来,少时,琼儿使丫鬟领二人进去,二人走入堂屋,丫鬟挑起门帘,扶着琼儿走出房间,见马臻,高延道了万福,马臻拱手还礼,对高延道:“四弟,这是嫂子。”高延纳头便拜了四拜,琼儿请高延起来,分宾主坐下。马臻道:“秦州父母遣四弟送来一万两银子,做婚事,生活之用。”琼儿道:“奴谢谢姑父,姑娘厚爱,谢谢四弟千里押运到家。”高延道:“此事小弟应做的,嫂子休要客套。”琼儿道:“四弟往来秦州,东京,此次来东京,一路辛苦,一人奔忙如此多事情。”高延道:“师傅安排六弟罗玉帮我,我二人已经随在师傅左右,不在寨中看守。”琼儿道:“臻哥哥来东京,姑父身边须有人相助才可。”高延苦笑道:“我们不如公子。”高延恐琼儿问金州之事,使眼睃看马臻,马臻会意,便说:“四弟还有事情,明日欲回秦州,不可久留。”高延又说些说了些客套话,便起身告辞,说道:“小弟今日拜见嫂嫂,统制和夫人交办之事已毕,明日便回返秦州,如有带去秦州书信,物件,我明日一并带回便了,今日就此告辞嫂嫂。”琼儿客套了一番,命丫鬟送高延回去。高延去后,马臻,琼儿相对而坐,马臻道:“我孤身来东京,既无房屋,也无金银,现父亲带来这些银子,妹妹有何安排,可遣丫鬟告知于我,我去备办。房子是外祖母送与我二人的,内外一应家什,丫鬟,婆子都是外祖母送来的,我止是一武夫,不会料理,还望妹妹见谅。”琼儿道:“我就是喜爱你人,家什都是身外之物,不必为此烦恼。”马臻道:“现住南院比不得官宦人家,深宅大院,那日我去七舅家中,府邸高大,宽展,器物极奢,实不能相比,委屈妹妹了。”琼儿道:“我嫁与你,不为金银豪邸,只为真情相伴,喜爱你一身好武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即使你流落江湖,我亦随你而去,追你到天边。”马臻听得此话,不禁心中吃惊,这妹妹生在深宅官宦人家,怎会如此刚烈。马臻低声道:“妹妹女中男儿,如此胆识。”琼儿道:“你若抛下我,我死在你面前,无论你去何处,我定会去寻你。”正说话间,听见东屋中传出哽咽啼哭之声,马臻立起身,丫鬟挑起门帘,婷儿走了出来,满面泪痕,马臻赶忙让座。那婷儿也不谦让,坐在马臻座上,举帕拭泪,马臻不知何故,立在那里,琼儿伸手拉过马臻,坐在自己身边,马臻看了琼儿一眼,琼儿道:“怕甚么,现在是亲表兄妹,明日是夫妻,拉手有何不可。”婷儿道:“你到有人追随,我追随谁,追那身高不满五尺的罗锅捣子,看着就恶心,我不要满腹学问,我要男子汉。”婷儿抬头问道:“适才来的是谁,臻哥哥,是你亲弟弟?那不也是我亲表哥?不也是亲上加亲,我去找祖母也定这一门亲,那哥哥多漂亮,白玉面皮,大大双眼,鼻直口方,身长八尺,宽肩细腰,比臻哥哥不差。”琼儿道:你如何看到?”婷儿道:“我舔破窗纸看的,又如何?”马臻道:“那是我师弟,你姑父的徒弟。”婷儿道:“徒弟也不远啊,古人云,师徒如父子,也是亲的。”琼儿道:“姐姐,你疯癫了,这如何使得,父亲母亲绝不能允准。”马臻心付,这姐妹都是如此暴烈脾气。婷儿道:“臻哥哥,那人是谁,唤何名姓,有无婚娶?”马臻道:“那是我四师弟,唤做高延。还未婚娶。”琼儿道:“臻哥,休说了,姐姐疯癫了。”婷儿道:“他亦是军官,武艺高强?”马臻闭口,婷儿道:“你去唤他来,今夜我与他私奔了罢,我亦要追随一回。”说罢,嚎啕大哭。马臻见势不好,忙立起身,说道:“制使司还须当值,我先去了。”婷儿道:“马臻,你休躲闪。你娶我妹妹就要帮我。”马臻忙给姐妹拱手施礼,出门去了。

马臻回到家,不尽叹息,这姐妹凶悍霸气。唤来小厮,去买些东京之物,明日带回秦州,又写了一封书信,给父亲母亲,收拾停当,小厮一担挑着,随着马臻去酒店寻高延。进了酒店,酒保迎出来,马臻说了客人,酒保去了,少时,高延迎下楼,小厮将礼物送到高延房中,马臻打发小厮回去了,酒保领二人去雅阁坐了。少时,酒保端上菜蔬,牛肉,烫上酒,二人慢慢喝酒。马臻道:“我来东京之三个多月,秦州还未有大事,不知是否躲过一劫。”高延道:“小弟不知朝中之事,师傅一直准备,以防不测,现在十几万两银子皆搬移到金州万全之处,金州是师傅选定之地。小弟着人守在那里,周围强人皆以折服,州府官军损兵折将,亦不敢去,那里山高林密,易于藏匿,如有大事,我自去那里守护,这十几万两银子,也是师傅,夫人,公子,我们兄弟保命之钱。”马臻叹口气道:“这多事之秋,我还娶一房媳妇,粘住腿哩。”高延道:“这嫂子是千里选一,哥哥休要遗憾。”马臻道:“山里那公主如何去说,我不知如何见面。”高延道:“只能走着看哩。”兄弟二人东一句,西一句直到初更,高延道:“公子,今夜就此别过,明日侵早,我回秦州去了,你一人在此,保重。”马臻道:“这大事小事,爹俱托付于你,四弟生受。”二人洒泪而别。

日月如梭,时光飞过,转眼到了定亲之日,二舅母早在府中腾出房屋,摆上桌椅,备办酒宴,布置停当。二嫂子知马臻不懂礼节,便帮马臻算了银子,买了插定之物,虽是亲上亲,也须有个媒人,二嫂子又唤来城内媒人郑嫂子婚娶那日帮忙安排。

插定之日,外祖母居中坐定,在东京的舅舅,舅母,兄弟姐妹都来庆贺。秋儿,冬儿捧着方盒上有锦帕四方、宝钗二对、金戒指六个送与琼儿,丫鬟一边接了。众人依次坐下,桌上铺满嫩鸡,熊掌,驼蹄,牛肉,羊肉,鲜鱼,菜蔬,果品,琼浆玉液,阶下戏子鼓乐响动,闹热非常。家人推杯换盏,闹到二更,老太太累了,丫鬟送回歇息,过了多时,众人方散。

到了正日,使一顶四人大轿,四对红纱灯笼,制使司遣来十六个牌军,将琼儿娶回家来。琼儿戴着金珍珠冠儿,插着满头珠翠,遍体绫罗,身穿大红通袖袍儿,辞拜了二舅二舅母。媒人郑嫂子替琼儿带上红罗销金盖袱,抱着金宝瓶,送到南院马臻家中。

至晚,众人去了,琼儿坐在炕上,穿着红袍,马臻穿着新郎服,二人相对而视,琼儿拉过马臻道:“这回你往那跑,以后里外皆听夫人的。”马臻望着着琼儿粉面玉颈,弯眉杏眼,高挺鼻梁,樱桃小口,不禁赞叹:“妹妹确是貌美如花。”不禁搂在怀中,捧过脸来,喜欢一回,当夜二人尽享鱼水之欢不题。

次日天明,秋儿与冬儿过来伺候,二人一早起来梳洗完毕,秋儿道:“官人,夫人,前堂早饭已备好。”二人起身来到前堂,夫妻坐定,婆子摆上餐食,烫来酒水。马臻道:“在家我仍是叫你妹妹顺口,夫人觉得如何?”琼儿道:“随你叫甚么皆可,止是你心中有我才是正理。”马臻道:“安敢没有?”琼儿道:“有没有看长远。”马臻道:“今日需将妹妹贴身丫鬟,婆子接过来,让秋儿,冬儿搬移去厢房,正房空出来与你贴身丫鬟住,方便伺候。妹妹如需管家,也寻一个来。今后家中诸事交由妹妹,如何?”琼儿道:“臻哥,你休躲闪,我才来一日,你说如此多事情,我如何想周全。今日先将奶妈,丫鬟接过来,旁人伺候我不习惯。我看那个秋儿现在管着里外事情,先着他管着罢。”马臻道:“如此甚好。”琼儿道:“甚好,怎见得?我看那秋儿望你,眼神不大对。”马臻道:“妹妹多心,我没沾惹过他。”琼儿笑道:“我的哥哥,你休着急分辨,我也未说你沾惹过。”马臻心付,这妹妹心细如丝,休吃他抓住把柄才是。马臻唤来秋儿,说道:“你去院里,将夫人的奶妈,丫鬟接来,你与冬儿搬移到前院厢房,正房留与他们住。”秋儿应诺去了。冬儿和婆子过来伺候二人漱口,洗手。吃罢饭,二人回至后面,进屋后。琼儿搂住马臻脖子,马臻道:“天还未黑,你休急。”琼儿道:“美的你哩,适才我只是让那几个知道,我才是夫人。”马臻道:“我在大营之中,手下千军万马,也没你这般威风。”琼儿道:“忘了马制使,马提辖统领过千军万马哩,臻哥哥是边军猛将。”说罢,扑在马臻身上,紧紧抱住,说道:“千军万马皆无用,现在你是我的马,过几日给你带上嚼子,收收你的野性。”二人重游云雾之幸不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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