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围营66(1 / 2)

单于庭内,於单将各大万夫长都派了出去,很快握住了王庭之权。

但他久久不至前线的原因有很多,一方面单于庭能用全草原之力,同样也要被草原各部所掣肘,另一方面则是在祭天巫医们的不断努力下,军臣单于的病情恶化了。

面对大单于随时可能升天的窘境,於单可谓日夜难熬,他麾下的安稽,乘龙、速骨侯等人尚不足以服众,进而替他独当一面。

无奈的他只能用军臣单于的老臣,为此才会将前线的权利四分制衡,但原本打算自己统帅的算盘却又被单于的病情耽搁,越到这种关键时刻,他愈发的不敢将单于庭托付于人。

王帐外,於单看着阏氏的侍女在帐门口穿梭不断,心思却早已经飞跃了天际。

他纵然是嫡长,但军臣单于并不只有他一个儿子,按匈奴习俗庶出的儿子未必没有机会,毕竟他们每个人手里或多或少都会有部族骑兵。

其中势力最大的是接任罗姑比成为右贤王的赤勒贺拔赖,这是於单不让右部入局的直接原因。

如果说兄弟、叔侄相争最终的结果是肉烂在锅里,但若是让右部的力量掺和进来,那便不是了。

这里面的根源,还要追溯到先祖冒顿单于分封诸子,此策延续至今,军臣单于虽然在位三十余年竭力挽救,但终是没有打一次草原七国之乱的魄力。

这致使单于庭对左右两地的控制力不断衰弱,而今的单于庭权柄早已经不如老上单于时期,也就遑论冒顿单于时了。

现今左右两地诸部都是单于庭尾大不掉的产物,军臣单于在位的后期,向左钳制伊稚斜,向右用儿子替换罗姑比,本已稍有成效,谁知半年前被大汉搅了场子,汉军声东击西攻取河朔,一战将老单于气的瘫痪在床,此时看来也只能叹时运不济。

想到此处,於单不免暗骂前人挖坑后人受灾,先祖和祖上为了稳定草原统治,分封诸子震边,此时看来却是遗祸后人,现在的左部反叛,不就是祖父老上单于分封儿子伊稚斜时埋下的祸根,致使左地诸族在其帐下三十余年,根深错节难以撼动。

左地已叛,右地就不由得於单不小心应付了,他一面要顾及兄弟们争位,另一方面又要借助兄弟之力压制右地诸王,想从中把握平衡属实难为。

要知道现任的右贤王赤勒贺拔赖担任王位不过短短的二三年,右地诸部中最贵者还不是他家,而是他们的叔祖罗姑比。

这位统治右部近五十年的老王,巅峰时期统帅右地、河朔、河西的匈奴诸部,控弦之士二十余万,与右地草场西接的西域、乌孙、呼揭尽皆受其王帐节制,其势之盛直追当年的冒顿单于,属于单于庭的头号隐患,谁又不卖他个面子。

若不是两年前罗姑比征讨乌孙不利,被父亲军臣单于抓住机会趁机废了王位改任,他的余生必将永震右部,毕竟能对抗单于庭,熬死两代单于的人能是好相与的?

於单不敢轻易离开单于庭,就是为了以防这万一。

所以处在两难间的他选择将甲骑留在身边,而将单于庭各部聚集而来的部族骑兵尽数送往前线,准备以势压人,未想到此时却换来个惊天噩耗。

望着帐中跪着的鲜支秃阿和勃蔑虎,满面寒霜的於单在大帐的羊毛地毯上来回踱步,久久难言,他心里无数次下决心想将二人推出去砍了,但却深知他与伊稚斜的力量瞬时变换,强弱易主,内忧外患的单于庭宛如风浪中的小舟,再也经不起半点浪花。

随着时间流逝,於单不得不闭眼接受了事实,他不能再失去两位万夫长的支持了,毕竟鲜支秃阿和勃蔑虎虽败,但他们在单于庭麾下还有部族,最不济他们也能在大败之后助他稳定人心,宽容是草原上收拢人心的最佳手段。

於单终是上前扶起了二人,并大气的宽恕了他们,沉声道:“两位叔叔都是父王的左膀右臂,此次战败非人之过,就算本王能早至亦是如此,是我们太小觑伊稚斜了。

不过一时的胜败不足挂齿,单于庭甲骑尚存,右部兵马未动,走散了的部族骑兵再调就是,本王这次要聚草原之兵亲自镇压叛军。”

鲜支秃阿和勃蔑虎两人闻言泪涌,双双心生报死之志。

“伊稚斜得胜后必然要重整旗鼓,单于庭从西调兵尚需时日,接下来的营地防务还需两位叔叔出力,还请不要推辞。”

鲜支秃阿扶胸跪地道:“我这就去守着营墙,叛军一骑若过必然是踩着我的尸首。”

勃蔑虎紧随而跪道:“我去收拢西逃的部族,重新编练,再战叛军。”

可惜战后的伊稚斜火速西进,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面对单于庭骑兵被击溃在草原上,守住营盘四处收拢逃散的游骑的确是最快恢复实力的办法,但显然伊稚斜也知道。

就在於单安抚两人之际,伊稚斜率军抵达了单于庭外围,阿勒邰纵马而归,抓来了单于庭守军的舌头。

作为沙场宿将,伊稚斜很快就从侦查哨骑的三言两语中,判断出了单于庭内的最新动态。

他下令骑兵巡查单于庭营地四周,从其防御态势佐证,不难发现已经有败兵逃回了单于庭,一个有了警惕的猎物,突袭的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倒是二临单于庭的呴犁湖难抑内心的澎湃,抬眼望向神一般的父亲,出声道:“大单于,此时单于庭防御未成,正是我军一鼓作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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