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追凶(1 / 1)

二人上马,由双獒追踪单官正留下气息,展开快速搜索。一路上均无明显发现,直至近百里之外一处密林,双獒忽然停下,对着一个不起眼的土堆狂吠起来。二人立即下马,缓步而前,接近土堆。行至近前,只见那土堆似是新堆成,表面浮土与周围不同,且其上并无落叶覆盖,更是可疑。陈卓贤向李崇隽递个眼色,李崇隽会意,退开两步。陈卓贤反手拔出长剑,手腕一抖,一股凌厉的剑气激射而出,瞬间将那个土堆击出一个大洞。紧接着,人影一闪,袭向陈卓贤。

陈卓贤还剑入鞘,脚步一错,从容避开。那人一击不中,随即变向,追击而来,身手甚为敏捷。陈卓贤暗叫一声好,展开“凌波微步”,左走一步右跨一步,如游鱼之滑。那人双手五指握成鹰爪之形,着着凶狠,急欲将其致于死地。陈卓贤观其招式,确是鹰爪功无疑,且功力几近完美,足下轻功亦颇为了得,若不是遇上自己和李崇隽,旁人真的难以对付。那人久战不下,且连对方衣服都没有碰到,不禁暗暗心惊。又见陈卓贤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有气,不禁大喝道:“你是什么人,一路上追踪单某,到底意欲何为?”陈卓贤道:“单头领,你身为朝廷钦犯,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未免太嚣张了吧?”单官正狞笑道:“单某做事向来无所顾忌,随着性子来,天王老子也管不了!”陈卓贤道:“天下之大,未必没有人能收了你!”单官正大笑道:“你有这个本事就来吧!”陈卓贤不再言语,待单官正一爪攻到,五指箕张,迎了上去。两爪相交,单官正只感五指剧痛,继而掌心如遭锥刺。他大惊急退,查看右掌之时,只见五指已一齐折断,掌心更被贯穿。“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单官正气急败坏道:“这是什么武功?”陈卓贤道:“在下陈卓贤,你中的是‘九阴白骨爪’。”单官正惨然道:“原来是‘八荒神龙’驾到,单某这遭输得不冤。”

突然,李崇隽食指一点,一缕指风袭至,单官正左臂软软垂下。陈卓贤一看,原来他自知已无幸理,竟想举掌自尽。单官正惊见远处之人,竟能隔空点穴,武功不在陈卓贤之下,不禁心如死灰。

回程中,单官正一言不发,任由二人如何询问,均不予理会。返回凉山之后,洪家兄弟激动万分,定要奉二人为主,终生任由差遣。陈李二人推辞不掉,提议结为异姓兄弟,洪氏兄弟惊喜之极,当即答应。当晚,洪府大排筵席,热闹非凡。席间,众人说起大仇得报,均兴高采烈。李崇隽等众人稍微安静下来,缓道:“两位大哥,小弟有一事,说出来可能会扫了大家雅兴。”洪安龙朗声道:“贤弟,你们有大恩于我洪家,但说无妨。”李崇隽道:“此番追捕单官正,似乎过于顺利,未免可疑。”陈卓贤点头道:“正是,我们擒获之人,乃鹰爪雁行门之人无疑,却不能肯定就是单官正。”洪安龙惊道:“不是他?那又是何人?”李崇隽道:“单官正为人阴险狡诈,断不会如此容易就擒,此其中怕有什么阴谋。”洪安龙沉吟不语,洪安虎道:“单官正的真面目,我们都未曾见过,当年我飞马镖局惨遭横祸之时,群匪均以各色布巾掩面。”洪安龙续道:“关于单官正的身份,我兄弟二人均听自来访之友。但朝廷确实对这个匪首进行悬赏辑捕,各州省均有告示,头像所绘之人,正是单官正。”陈卓贤道:“敢问告知消息的那位好友,姓甚名谁,是何身份?”洪安虎道:“此人名唤申公茂,乃雷霆山庄庄主,江湖上人缘极好。”陈李二人一听,差点忍不住要发作,幸好二人已久历江湖,不再将当年一般冲动易怒。

陈李二人得知前因之后,不再多说,与众人把酒言欢。酒席至半夜才散,大家尽兴而归,各自回房休息。陈李二人内功深厚,酒力不一会儿就尽数逼出体外,趁着夜色,换上夜行服,潜入洪府囚室。陈卓贤出身逍遥派,精通各类杂学,对于开启囚室门锁如同探囊取物。二人打开牢门,开始审讯那‘单官正’,而那‘单官生’冷笑不已,却并不答话。李崇隽将手掌按在他顶门,掌力微吐,只见他全身一震,面露痛苦之色。陈卓贤知道他要以内力逼供,便静候一旁,留意‘单官正’的反应。李崇隽问道:“你是什么人?”‘单官正’道:“我就是单官正,啊......!”李崇隽森然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掌上加力。‘单官正’痛苦道:“我......我说。”李崇隽收回掌力:“说!”‘单官正’道:“我乃‘鹰爪雁行门’的二弟子袁守志,奉家师练邦惠之命,助大师兄单官正摆脱官府追捕。”陈卓贤道:“你们小小一个江湖门派,竟敢得罪朝廷?不怕满门抄斩吗?”袁守志道:“家师及大师兄与蒙古瓦剌部关系密切,本门上下均为瓦剌部眼线,目的是分裂大明,重夺江山。”陈李二人吃惊不小,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响马贼,竟然参与了如此重大的阴谋!

顿饭功夫之后,二人回到厢房,开始商讨对策。从袁守志口中,他们了解到鹰爪雁行门与瓦剌部分裂大明阴谋,并知道了联络方式及接头地点。原来,单官正落草不久,师门就派人传来命令,让他尽量发展人马,以图大事。因此单官正行劫之时,专挑财货充足、贵重之商队及镖队,而且从来不留活口,为的就是隐藏行踪,尽量多干“买卖”。十年之前,单官正收到飞马镖局押镖的消息,便提前埋伏在必经之地,设下多重陷阱,一举将其尽灭。但上得山多终遇虎,其团伙行踪终于被几名上山采药的村民发现,并报告官府。官军抓住机会,以某商队途经其活动区域为诱饵,成功将这帮恶贯满盈的响马贼包围。一番激战之后,将其歼灭十之八九,只余数名残匪趁乱逃窜,这个被擒的袁守志便是其中之一。单官正逃走之后,一直想取回其巢穴之中财宝。多年以来,抢掠而来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若用于造反,实在是非同小可。但由于原来盘据之地,已经被官府接管,改为粮仓;而藏宝之地,就在粮仓之下一个隐秘的地下室中。单官正与同门约定,于本月十八日午夜,秘密潜回老巢,起出财宝,远走瓦剌。

李崇隽道:“既然单官正要回来取宝,那咱们正好来个守株待兔。”陈卓贤道:“正是,但他一人带不了这许多,必定会有帮手,我们应该如此这般。”做好计划之后,二人好好睡了一觉,次日中午,他们辞别洪家兄弟,自行准备去了。

吕梁府永济仓前,一队队民夫将新收大米、高粱、小米、小麦等,源源不绝地拉进库房。仓门由官兵七八名把守,只由仓管账房记录出入仓数目,民夫交完货只需要领取竹签,事后拿工钱即可。李崇隽化装为送粮民夫,将一车小米运进仓库之后,趁人不备,一闪身躲进了大堆麻布粮包之内。入夜之后,陈卓贤换上夜行衣,俏没声色地潜入仓内。二人在仓库靠西北一处碰了面,陈卓贤取出匕首,用刀柄在地面上轻轻敲了几下,确定位置。然后,他将匕首插入地面,轻轻地撬了几下,地上竟然被撬起来五尺见方的一大块。两人全力将地板抬起,置于一旁,只见地板之下出现一个与盖子同样大小的深洞。借着天窗透进来的月光,隐约可见一道楼梯直通而下,却不知深浅。陈卓贤轻声道:“看来是这里了,咱们在此地等候他们‘光临’吧?”李崇隽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将该处复原,分别躲藏了起来。当日正是十七日,二人提前到此准备,以将贼人一网打尽。

次日,又是一个繁忙的日子,粮仓储粮更多了。好容易等到三更时分,外面的管库士卒已经休息,只留下两人守夜。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门外传来几下轻微响动,然后便是有人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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