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我对你的爱我对你的情(2)52(1 / 2)

“嘿,这年头,谁没点演技,她故意的吧。”沈澄笠指了指他给周浣的卡:“放心用,别给我省钱,顾司嬢那,你按照她的意思回,鸽子蛋、豪华别墅,还是什么游轮婚礼,但凡她想要的,只要她开口,但凡我有的,我都会满足。你别难为自己,咱们这么多年朋友,小浣熊,你要真把我当哥们啊!”

周浣的泪水哗哗地流,像一朵骄傲的牡丹受到了台风的暴击,不是牡丹,还是那朵小苔花,她用小苔花的姿态反复呢喃:“小豌豆呢?你不要小豌豆了吗?你确定吗?”

周浣心如刀绞,如果牙膏股和小豌豆永远不再有相关联的可能性,那么在牙膏股面前,小浣熊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沈澄笠头也没回。

他不想和周浣交流太多,这世上有许多事都不必交流太多,今天此行的结果也并未背离此行的目的,他们已告别年少,将有崭新的未来,也应具有崭新的关系。

而顾司孃,他笑笑,一点也不喜欢她,她一方面花着家里的钱,一方面非要做什么美人鱼,宣称做独立女性,这不就好比明明辛苦的只能蹲在地上吃盒饭,外人偏还来挑剔这女生不端庄,全都像是到地球上来搞笑的。

沈澄笠对所里的同事很好,他没有职位,但碍于他的身份,领导们也敬他三分,他经常护着被无辜欺负的员工们,尤其是外地来的员工,还会在自家商场里疯狂“搜刮”东西,然后送给他们,有时一辆车拉不了,得多叫几辆车来,没有人在意他挥金如土,更无人在意他的感受。

他也知道将东西免费送出去,他们不见得领情,说不定还在背后笑他是“败家子”“二世祖”,有时司机还来询问要将剩下的,没送出去的东西送到哪里。司机的言下之意是送到哪个家,祖父母的家不是他的家,父母的家不是他的家,而他的家,也不像是他自己的家。

他也活成了地球上的一个笑话,但不在乎,反正这些都不是精神支柱,貌合神离是固定的标配,何必大惊小怪,他人褒也好贬也好,由它去吧。

至于关于他和顾司孃的口头婚约。先不说这顾大小姐是否真想嫁给他,他太懂他们这些有钱人了,万物不缺只缺新鲜的乐子,普通人眼里一本正经的大事,结婚、生子、生老病死,而在他们那,悲欢离合能提供的唯一价值,只有风驰电掣般的刺激感。就算他和顾司孃真的结婚了,顾司孃就一定能帮助周浣做成业务吗,并不好说,对他们,他懂得太多了。

他的祖父沈万贯近年来已看淡联姻,子女反目,亲人算计,已远远背离当年拼了命创下辉煌家底的初衷,沈万贯开始怀疑自己做过的决定,在许多问题上不再说一不二,松口表示过只要顾家不提婚事,沈澄笠也可随现在的潮流,自由恋爱。而顾老板怎会主动来商量他和顾司孃的婚事,顾老板连女儿的职业都做不了主,哪能做得了她嫁人的主。

沈万贯曾有着乌托邦式的梦想,期望家人们生活无忧、抱团取暖、共面风雨,一代强于一代,依靠祖祖辈辈的努力打造属于沈家的商业帝国。当躺在病榻上的沈万贯握着沈澄笠的手,失望而懊恼地道出梦想的破灭时,沈澄笠却做不到跟着难受,他心里想的是,男女结成夫妻的初衷也是希望对方能帮自己抵御外界的风雨,到了,多少人经历的风雨偏是婚姻带来的。

沈澄笠觉着祖父和曲老师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而这世上的破碎和惨败是改变不了的,因那是常态。理想主义者,或许更容易走向极端,突然有一天,沈万贯不再讲起,曾讲过成百上千遍的在边陲之地做生意的经历,栉风沐雨、披荆斩棘、勾心斗角、死里逃生,合作、分裂、再合作,那些人与人之间受控制、不受控制的事。

边陲的风光突然间,像春风一夜间吹长了柳姑娘的长发,徐缓舒适地窜入沈澄笠的耳朵里。一望无垠的天空,一望无垠的草地,一望无垠的山川。祖父说,漫山遍野的野花盛开时,他平躺其中,顿时被姹紫嫣红的阳光淹没,那样的感觉是,他已经没有了,在这世上已经不存在了,他什么都失去了,也什么都不用再争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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