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她丧失爱的能力了(2)(1 / 2)

其它家俱也仅是一张沙发和几把椅子,全是绚丽的饱和色,橘红和翠绿,朋友送的。窗户紧贴一棵茂盛的树,树梢紧贴一盏路灯,树叶被熏染的金黄,他缩在一抹金黄的笼罩里,打量自己的一双大手。

他的手不遗传父亲也不遗传母亲,他身上有许多地方与父母不同,他话少,可父母却格外热衷社交,并且爱躲在家中的藏酒室里吵架,其实这种掩耳盗铃的事,司机、阿姨们谁不知情呢,何况他们还经常因情绪激动而忘记关门,或者吵着吵着,出于发泄,啪地打开门。

吵架内容无非关于财产。沈澄笠的祖父生病了,祖母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在假想的巨额财产继承面前,他父亲无意争取,而他母亲不同意,哪怕家中所有已够几世锦衣玉食,她和亲戚们争的头破血流,如同一群在丰沃草原上互相厮杀的狼,享受的,不过是争抢时的快感。

沈澄笠微闭眼睛,那些无数次经藏酒室这个质量上乘的传声筒无限扩散,扶摇而上,传至前院后落的吵架声字字入耳,犹似雷雨交加的天气里一道霹雳。父母间的矛盾对孩子的影响是深可见骨的,尤其当一方甚至付出了生命。

夏溪南的故事令他着迷就着迷在,几乎每一个场景他不是亲身经历过,就是亲耳听到过。他也是和邱采薇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相识的,邱采薇那天也别了一枚柠檬胸针,他也为她泡了柠檬蜂蜜水,那天陪邱采薇去的是周浣。

邱采薇的父亲邱诚实的去世,在小城轰动一时,对外的说法是一个意外。他从邱采薇和周浣那听说过的,关于邱采薇的母亲邱娜的故事,和夏溪南讲出来的如出一辙,被媒婆骗,出逃,演话剧,夏溪南没讲的,沈澄笠也听过一些,邱娜后来被债主逼债,被迫无奈回到了农村,这才会嫁给邱诚实。

外面的人传言邱诚实暴发户归暴发户,却是个老实的好人。

邱诚实开始是农民。邱娜怂恿他离开了农村,她是见过世面的,和只知道做饭洗衣,伺候家人的农村妇女有着本质区别,一天也不想待在农村里嗅泥土味。而不种粮食,那得找到其它谋活的营生,邱诚实先后跟过三个师傅,分别学了木匠、瓦匠和篾匠,却始终在学艺却学不出手艺。

人家跟他一起学木匠的都出师当上包工头了,置办新房,把家中老婆、儿女养得油光水灵,他倒好,连一个能正常使用的小椅子也做不出来。他做的椅子,人一坐上去,总有个椅脚像受到了不正当的引力而往一边倾斜,邱娜无奈,又让他去学了一年瓦匠。

邱诚实很听邱娜的话。虽说邱娜嫁给他是出于走投无路,邱娜不会干农活,而在农村,不会种地的话,连口饱饭也吃不上。邱诚实也在婚前听说了邱娜的事,如果他不娶她,她要想嫁给像他一样年富力强的庄稼汉,并不容易,但邱诚实还是娇惯着邱娜,很为讨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婆而得意。

但徒有娇惯老婆的心,却无娇惯老婆的能力的男人,很难讲是个好男人。他做瓦匠的情况更糟糕,邱诚实自告奋勇提出,免费给一个亲戚家贴瓷砖当练手,第二天那亲戚就端来了一盘肉,几乎是央求他别再去了,搞得邱诚实心灰意冷,想回农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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