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对待饥饿的最高境界(1 / 2)

太阳已经落山,柴草垛的洞里已经很暗,傻子一看天色,立马知道又到吃饭的时候,立马钻出去,抖掉身上的草渣,拍去灰尘,他可不想给哪一家收留它吃饭的好心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街道上有吃完饭的大人在聊天聊着这几天的老魏家的婚事,聊这么大旱下去,他们要如何如何,就是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这样的聊天也不知道他们说了多少次,反正是不停地磨叨。

小孩子就是玩耍,因为,只有天气凉快点,他们才能出来,天气太热,喘气都不舒服,小孩子也不傻,大人更不允许那个时间出来。

他一个人从街中间走到街尾,又走回来,走到街头,又回来,没有一个人招呼他,更没有人看他一眼,就算是李队长、王二麻子看到他从面前走过,就像没有看见似的,感觉是那么的冷漠,只有拖着疲惫,又回到了狗窝。

听到动静的大黄狗,钻出窝,摇着尾巴把他接进家,热情地舔着他的手,直到傻子躺进那个干燥的小窝,必须要接受躺尸的状态,只有这样,他才不那么难受,毕竟,他现在还是不那么饥饿。

大黄狗也趴了下来,傻子就这样抱着它,夜色渐渐黑了,也凉爽了一些,可是,闷在只有一个缺口的狗窝里,还是很热,心静自然凉,他不时地安慰自己。

街道上不时地有人走过,有人说话,有人行色匆匆,都没有人注意这个狗窝和住在狗窝里的大黄狗或者傻子,因为,这与他们无关,他们也看不到黑暗的另一面。

还是睡觉能节省体力,更能让他很快忘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索性,傻子在不停地催眠自己赶紧睡着,赶紧睡过去,只有睡着了,就忘了一切。

也确实管用,不到一会儿,他就真的睡着了,睡得很香,可是,半夜,天空忽然变得凉了下来,傻子迷迷糊糊感觉到身上的冷,又紧了紧怀中的大黄狗,那股温暖,让他又睡了过去。

清晨四点多,天还是黑蒙蒙,天空中飘荡着细细的雨丝,可是,习惯了早起的山里人,还是准时地爬了起来,趁着雨还没有下大,抓紧做好自己的活计。

女人们起早做早饭,小孩子还在梦乡,傻子早就醒了,饥饿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肚子不时地发出着抗议,他只能苦笑着摇头,现在外面还是黑黑的,只有他的鼻子闻到了水气味,他知道可能是有雨,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下了雨,更不能让他找到一口吃的,谁家会收留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野孩子,谁家有余粮呐。

时间就像粘稠的浆糊,过得非常缓慢,傻子就是这么感觉的,他就这样忍受着饥饿,忍受着心里发慌的感觉,还好昨夜一动没动,节省了很多的力气,可是,这和力气一点关系没有。

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猪倌、牛倌的喊叫声,这是山里人给那些专门放猪放牛的人的一种称呼,那是让各家各户赶快把猪、牛放出来,他们好带着这帮畜生出去吃食。

放猪放牛在小山村已经养成了习惯,没有分田到户就是如此,分田到户后,这个习惯依然存在,就是给那些老实巴交,家里地少的人一口饭吃。

各家各户都将自己家的牲畜放了出来,这些牲畜也是自觉地加入到,行进的大部队,从街头穿过街尾,雨点也适时地加大了一些。

当猪倌牛倌赶着这帮畜生来到小村中间的时候,一声非常响亮的炸雷在小村中间响起,在这帮畜生的前面不远处,猪倌和牛倌就看到,一道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倒在地上。

在这道身影的不远处,一道半尺多深的几十米长的深沟,自行车倒在泥巴中,一个青年男子,面朝下趴在地上。

“死。死。。人了,雷。。。劈死。。。人了”一个猪倌看到距离自己不到七八十米的人,趴在那里,立时吓得嗓音都破了音,是那么的尖利,在清晨的小山村传得很远,回声更是不断地重复着他的声音。

傻子也是被这声巨雷的炸响声惊起来,他顿时感到浑身毛发乍起,一股不祥的感觉顿时升腾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猪倌的喊声一声高过一声,让本就不大的小山村都听到了。

牛倌自从看到趴在地上的那个人,就楞在哪里,他第一次看到死人,更何况是被雷劈死的人,他脑袋一片空白。

傻子爬出狗窝,就看到距离自己不足二十米的街道上,一个人趴在那里,他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耳朵里流出血液,身上多处衣服被撕裂开,白花花的肉展现在面前,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死人了”,这时那个牛倌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是那个牛倌喊出来的,已经破了音儿,那是被吓的,声音传的更远,回音更大,“死人了。。。。死人了。。。。”

傻子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脑袋有些疼,他不停地双手拍打着脑袋,眼睛却是盯着倒在地上的人,终于,他想起来了,倒在地上的人是谁了。

就是昨天在人群里的那个青年,身上有虚影的那个人,看着他光着的双脚,鞋子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

这时候,家家户户听到死人的喊叫声,不管男女老幼,都跑出家门,向小山村的中间聚拢过来,因为,喊叫声就是从这里扩散开的,都在打听着怎么回事,可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不到五分钟,所有的村里人都聚集在死者身边,大家都在看着死者,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离死者最近的是傻子,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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