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节 单骑之行(下)37(2 / 2)

白发船夫续道:“当日贵军渡河,老汉就见过大人。”

弩兵吴统制笑道:“原来是故人,幸会幸会!只是,我汉军怕是要终老于此了。”

白发船夫诡异的一笑,道:“其实,夏国只能强盛一时,终难长久。”

弩兵吴统制道:“老丈意谓,我汉军仍大有作为?”

白发船夫点了点头,道:“夏国四面皆敌,西面是甘州回鹘残部,东南与吐蕃接壤,北面是蒙古诸部。东南、东北则是其二宗主国大宋和大辽。”

弩兵吴统制不屑的笑了一下,道:“两大宗主国!”

白发船夫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弩兵吴统制感慨道:“大宋师老,且与大辽对峙,无意西北;吐蕃对故丝绸之路虎视眈眈,无暇贺兰;蒙古诸部终将有一部一统草原,且草原无根蒂,不似辽、宋、吐蕃多有羁绊。”

白发船夫点了点头,道:“虽然如此,夏国仍志存高远。”

弩兵吴统制道:“此话怎讲?”

白发船夫道:“这便在其宗主之国耳。”

弩兵吴统制道:“难道宋辽两大宗主国对峙,夏国亦抱有幻想?”

白发船夫道:“正是!辽宋皆其宗主国。大辽、大宋皆内忧外患,岌岌可危,夏人难免不生幻想。藩国造反,取代宗主国,不乏先例。”

弩兵吴统制道:“老丈深谙天下大势。”

白发船夫道:“虽然肉食者谋之,无关小民之事,但其间微妙,小民未必不知。”

弩兵吴统制道:“老丈是汉人?”

白发船夫道:“正是,小民先祖,在唐时归附羁縻州。”

弩兵吴统制道“老丈所言,应是大唐松漠都督府?”

白发船夫笑道:“正是!”

弩兵吴统制笑道:“原来如此!”

白发船夫道:“夏国形势,小民尚能看明白,何况大人?”

弩兵吴统制道:“那依老丈看,辽与宋,孰为大唐之正统?”

白发船夫道:“若论程序,唐禅梁,周禅宋;若论制度,辽宋皆承袭自唐;若论实力,宋则东南一隅耳。”

弩兵吴统制稍稍沉默,又道:“那大夏如何?”

白发船夫道:“骑墙两望,尚不及当年孙吴。”

弩兵吴统制稍稍沉默,看了一眼白发船夫,道:“老丈所言,直在其中耳!”

说话间,渡船已到黄河南岸,靠近渡口,还是一个简易码头。白发船夫拿起缆绳,扔了过去,再轻轻一跳,几乎就在瞬间,白发船夫已拿着缆绳站在简易码头上,与站在船头的弩兵吴统制相望。

白发船夫固定好缆绳;就在同时,弩兵吴统制将舢板递给白发船夫,白发船夫接过;当弩兵吴统制牵马顺着舢板走到简易码头上时,白发船夫已回到了船头,收回了舢板。

弩兵吴统制回身向白发船夫拱手告别道:“老丈,後会有期!”

白发船夫微笑,频频挥手。

弩兵吴统制转身上马,向南行进;白发船夫看了看弩兵吴统制的背影和马蹄扬起的尘土,开始摇橹,渡船开始掉头,然後缓缓的向河中央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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