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还懵懂时就要做大人（2 / 2）
小心扭动身子，发出轻微声响，黎天宇手夹烟离开嘴搁在膝盖上抖烟灰，心下纳闷:难道是有山羊儿在草丛头吗？
心正疑虑着，李洋鼻子痒阿秋阿秋的暴露，黎天宇站起身瞧，两人不得已走出明面，都双脸通红干笑:“幺舅公。”
“原来是你们两个，我还说有山羊儿。”黎天宇哭笑不得。
“我们都要放水掺田。”李忆才不肯走，走了田干了谷子晒死了就没饭可以吃。黎天宇倒是讲理，也没说一定霸着独占:“这样嘛你们先转去嘛，我放半少午一会儿跟你们放半少午。”
听了准信，两人才回去把藏去了黎天宇半天不走被发现的傻事说给黎香云听，二老也是哭笑不得。傍晚山涧水声起，黎天宇信守承诺，李忆洗了碗同李洋争抢遥控器大打出手，李洋被挨了两巴掌:“呜呜呜，我要告跟妈妈听，你在屋头打我。”
李忆板着脸搬出学来的脏话骂回去:“告告告，鸡翘翘，老儿吃酒你吃尿。”
李洋抄不过抹眼泪，李忆软一截:“弟弟不要哭了，我刚刚洗了碗，你刚刚看了你爱看，现在该我了，我看一会儿你再看嘛。”
哄了会儿泪才止住，两人不见气欢喜看动画片。李世明在外喊:“李二毛，李洋，来跟公一起去切水。”
“哦。”颇兴奋的答应，三人各自打一把电筒，手臂上喷花露水去。山涧里萤火虫扑闪梦幻，癞蛤蟆趴在田埂上歇凉李世明电筒一照竹棍一跳，癞蛤蟆肚皮翻白滚在下一块田后知后觉，浅草下蟋蟀同队友打奏夜间鸣曲悠长。
悠长……
“黎大不够意思哦，黎天宇放了一天我们才沾点水气又遭你切了。”碰上黎天德下山李世明揶揄。黎天德手电筒光暗了一半:“我不晓得哦，你们放半夜我下半夜再来就是了。”
“应该排轮子，大家不用抢。”李忆微喘着气提议，李世明笑谈:“抢水就是这三两天，让秧子有水吃吃死不到。”李世明同二人说着农耕之事，应季而循，李忆似懂非懂一天雾水。三人挖了缺口放水铺上大叶子垫屁股，熄灭两盏灯守上半夜的水，李世明绘声绘色讲熊嘎婆的故事，什么变化成亲戚朋友，说在胡豆其实是吃人的手指，还有继续骗下一个目标。两人背脊凉馊馊，李忆往李洋身边靠了靠:“公，你晓得我妈妈叫什么名字不。”
“公记性不好，不大清楚了。”李忆环臂抱着李洋肩膀，李世明不逗趣了：“哈哈哈，李二毛早奤到了，公晓得你妈妈名字，叫杨德敏人些常喊杨三，你以为公是熊嘎婆变成大哦哦，哈哈哈。”李世明笑呛口水气泡卡到喉咙的肉，捂着胸口咳嗽流眼泪鼻涕，李忆寻了张宽大的叶子从中迂回才斗舀水:“公，喝水。”
李洋帮忙捶背，喝了几口李世明好受些，摸出葫芦小瓷瓶吃了几颗药:“公老了，以后不在了你们怕不怕。”
“我怕。”李忆眼里一下子就蓄满泪:“公最好了，一定是活到一百岁。”
“嘿嘿，李二毛好好读书，公还要看到你当状元呢，我们李家你读书最得行了。”李世明夸赞，到后半夜自回家去了，才不管黎天德来不来，不来就算了谁把饭喂嘴里那么周到，李世明还有些狡猾。
杨德敏回来脖子包的鼓鼓，医生说有复发发的时候再去一趟，来来回回为其甲亢整了三回才好。风簸风干净苞谷扛上楼已近秋，李清文在屋边拿水管吸田里面的水，喝出了往下一块田放，前一天准备干田。第二日在田边挖出圆洞，砍些芭蕉叶铺满就开始收猪草了，来年小猪儿才有吃食物。
跟舅公刘红芳换了活路，前一天杨德敏上街赶场买了两打啤酒，有再来一瓶可兑换，三斤朝头肉回来，撒上草木灰几人低头扯猪毛。第二天帮忙的人来的早，各自背背篼带镰刀，黎天德和黎天宇搬来宰猪草的机器，一群人就在地里埋头赶活。镰刀割猪草嗤哧声连连，没满一回李忆带着李洋抓蟋蟀或是一苕叶编辫子，大人的手宽就是量度，握不住扯出一根在头上打结丢一边。李忆不敢多玩，杨舒和杨远来帮忙，她偷懒要被阴阳怪气:“你看人家杨大女好勤快，李二毛涩几时才能够学到点哦。”
四人差不多时候就装平背篼，李忆装尖拿绳子从后面往前面绊结实，走二十多分钟到家倒在坝子上再回去重复。路上遇见乌梢蛇吓一跳，扔几块泥土确定跑远了才敢过，杨德敏让摘些红苕尖回去炒，李忆依言让派两个小家伙干装了半背篼，得了一趟轻巧。中午吃了饭，少不了农家标配豆花腊肉，下午继续忙活到割完剩余不多就分工合作。
接电线让机器运转，刀飞速旋转黎天宇主推，刘红芳几个妇女主铲主背，小孩儿主玩儿。切细碎的苕藤被来到进每家每户都有的水缸里，小孩光脚蹦跳压紧实，待差不多蒙上薄膜压上猪草缸常备的搭档大石头。换去田里面踩，紧实成山包芭蕉叶先盖一层薄膜其后，锄头挖泥巴包满才算结束。
地里大多活干完杨德敏才开始收拾开学的东西，拿丝瓜瓤轻轻的擦掉鸡蛋鸭蛋的屎包着白米里箍着，李忆苞谷核伸在鞋里搓泥垢，李洋把水管揭开舀光水洗水缸。杨德敏折了一人两套衣服:“天气热要烧水洗澡，衣服洗来晾半少午就干了，要爱干净。不要跟同学伙起去溪沟耍，到处乱跑福嬢嬢跟我讲我要打人哦。”
“我晓得了，就在楼上耍。”李忆带李洋到了租房子的地方，李月在时什么样就什么样，基本上没大变化。杨德敏给二人报完名，在街上买了李忆常说自动铅笔笔芯水性笔，钢笔自掉被同学髋落就秃头还容易漏磨满手磨水，再把里外收拾一通就回去了。
四年级的李忆照顾一年级的李洋，早上电子手表响起闹钟起床，一层楼的嬢嬢都没她早，小心地钥匙打开厨房门拿瓷盆烧五分钟的水洗脸。再换小盆烧水煮面条，没有太多经验怕水闷出李忆见盆底起泡以为就要涨开了，面条没有葱花，很简单的油盐味精辣椒调理。煮饭成了李洋的任务，李二嬢路过指点:“幺幺哎，米不用搓，拿手翻沙淘走就好了，太搓很了营养的没得了。”
李忆当面点头还是让李洋听她说的话，家米存放的米满是蛘子，加水让它浮起来倒掉，往往要倒好几回，两掌心搓掉米面上的灰尘才算淘米结束。一般最后一遍李忆要求李洋到在盆里留起来，她要用来洗脸，据说淘米水洗脸可以美白淡斑，她迫切希望看见效果脸上没有斑点。
两个人的中午晚上一向只有一道菜，要么蒸鸡蛋吃，要么就炒素菜，米饭不能够放过任何的油，菜之后还要把米饭舀进去炒纏干净油纏染香味。当然为了便脱两个人炒饭居多，李忆学着李月的经验，叶子菜不经放先吃，土豆黄瓜耐放留后，贪于爱玩，李忆一天的碗都搁成堆到晚上玩够了再说。
垃圾时常不倒，糜烂袋底漏出脏水来逗苍蝇围绕，拖延到最后一天罢休。把书包放进背篼里回家，差什么来那天又再准备一个周的食量。当然了不是每一回都恰到好处，李忆也向刘二嬢借给两回米一回油几勺盐巴，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自己就少吃半碗节省下来。
刘二嬢爱打牌，有时候让李忆帮忙看两个孩子也是常事，余梅上三年纪才学英语很多单词不会，只要余梅请教，李忆都会教她。刘二嬢为人大方，买点零食都喊两人拿，李忆第一次吃芒果，不敢剥光闻香气就喜欢的紧。
用户多中午经常跳闸，晚上因为工程停电，一天下来饿两顿没点钱财出门挥霍。房东福嬢嬢人好，悄悄让二人下楼玩，端两碗饭先垫点，白天电视从来不关，一楼的大人小孩没事儿就一堆看电视，被剧情感动到稀里哗啦。
李忆讲述剧情跟徐鹿听:“编灯笼换了钱，两个人想跟外婆做蛋糕，结果没想到外婆跳河了。”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外婆那么好都没有吃到蛋糕。”两人抒发己见，徐鹿又邀请她:“下个周星期五，你回去跟嬢嬢说我过生日你们就在我们家住一天好不好？我妈妈到时候要跟我定蛋糕，大家一起吃。”
李忆摇头:“我要跟李洋一路，而且我也没钱买礼物送给你的，去了不好意思。”
其他人都买了她没买面子上过不去，徐鹿也不再三再四请，能过杨德敏那关才怪。李忆得闲也不伙着余梅下楼跳皮筋，借了她的水彩笔画了一幅画，第二天送给徐鹿。
“李忆，你画的太好看了吧，以后要当个画家。”说着还大声嚷嚷:“大家快来看，李忆画画好好哦。”
因此，李忆的画技打了个照面，班上画黑板报徐鹿就跳起来:“黎老师，李忆画画得行，让她一起。”
李忆羞红着脸，不愿意辜负徐鹿的好心:“我可以试一试。”
如同往常的周五，李忆背背篼下楼回家:“徐鹿，你怎么在这里？”“我让我妈买了那种小蛋糕，特意拿跟你尝尝。”她额头还有汗水，难过一响铃她跑得急，原来是回家拿出来赶她。红色的蛋糕底壳透明的盖子，蛋糕外是奶油和一大朵奶油花，一红一蓝好不漂亮。
李洋眼睛都望直了，小心接过:“谢谢徐鹿姐姐，徐鹿姐姐生日快乐。”
“谢谢弟弟，你二姐今天都说了好多回生日快乐了。”徐鹿客气回话。两个人端着蛋糕一路上手心冒汗才到家，门都锁紧了大家都不在家，两个人把蛋糕放高处，确定不会被打倒把书包围起来防止蚂蚁。跑到山梁上喊:“公，婆……”
喊了几遍确定了方向两个人跑去接，李世明两人捡柴去了，歇在一处:“这个周转来的早点，没在路上疲。”要起身李忆背过去:“我帮公背，等李洋大个些了又帮婆背。”
“哈哈哈，要的啊。”黎香云大笑。
铁塔上下了两个人戴安全帽的人:“大姐大哥，你们家的孙孙好懂事儿哦。”
“孙伯伯。”两人甜甜的喊，修铁塔的大叔，李世明觉得他们建设家乡辛苦，夏日早晚不辞辛苦烧几回苦丁茶，他们推辞还送到底下，孙均很感动，虽说自己也是打工一族，只要剪线的铁或是铝都多耽搁些时间捡来让李世明买掉，算是答谢烧茶解渴之恩。
熊小琴心眼小:“爷给我们都烧柴办水，跟外人还亲切点。”
“人家是建设家乡，为党为人民，你只晓得嘴巴多，也没喊你出力出钱。”李世明呵斥回去。
李清玉在村里面有可修房造屋的名额，她没用让给了李清文，李清林想着两个娃儿都大了，三混两不混该娶媳妇了。现在这个年生土房娶媳妇不容易，遂喝了酒要一齐修，连带着杨德秀和刘红芳娘家房的刘邦达，四个人去村委会批了证明，在新修大桥旁买了块地，寻黄半仙挑了好期会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