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六叔（2 / 2）

曹瑞也是微微一愣，是位年轻美妇人。约莫二十四五岁，眉目如画。一身淡黄色刺绣长裙更显体态风流。随即反应过来这位就阮掌柜。只是怎地这般年轻，心似电转，接口道：嗯，对，我听前街的柳婆婆说贵店最近食材紧张，所以过来问问。

是东街卖阳春面的柳婆婆？

是。可能是眼花，曹瑞发现对面姑娘的脸似乎红了一下。

这时长福正好沏了茶过来，阮秀转身走出柜台。请曹瑞就近坐下。小哥说得没错，山货店的曹六欺我刚接手本店。恶意抬价，小店已歇业数日。

哦，那敢问老掌柜？

家父病重，不良于行。已返回老家修养。不然也不能任那曹六妄为。说着已是泪水涟涟。

期人太甚，曹瑞怒从心起。姑娘莫慌，从现在开始我来给姑娘供货。

那价…嗝…格。

你们原价多少，

长福取簿子来，公子请看。

曹瑞心中盘算一番，诚恳的说道：姑娘若是信得过我，我以后准时按月供货。就按这个价的九折算。

当真，

当真。

长福，取纸笔来。咱们立约为证。

曹，瑞，原来是曹公子，掌柜的客气，山里人哪称得什么公子。都叫我瑞哥儿。

曹公子谦虚，字如其人，曹公子字迹端正挺拔，气度森严。小女子不信你是一般山民。

这个，这个……。

一番吹捧之下，他再也顶不住只好落荒而逃。阮瑜还在后面大喊别忘了明天送货。

曹瑞去西街找秦四拿了邸报，收进褡裢。就到面摊等胖虎他们，柳婆子笑眯眯的问：小哥生意谈妥了没？妥了，妥了。谢过您老人家了。又过了半晌，始终没见胖虎跟林子转出来。

他决定过去看看，刚走到“丽春堂”门口，就见围了一群人在那指指点点。心想出了什么事了，扒开人群一看。还都是熟人，曹六叔揪着胡大夫的脖领子骂个不停。华林和胖虎如同做错事的孩子缩在一边。药铺老掌柜在那气得浑身发抖，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魏狗儿则趾高气昂的在一旁帮腔，十三叔急得直搓手。瞧这阵仗，曹瑞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自己人也没吃亏，干脆又缩回身子当起了吃瓜群众。

可有些事找上门来，是躲不过去的。魏狗儿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藏在人群中的曹瑞，还是那这身山民装束太显眼。站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

不知道他凑上去和曹六叔嘀咕了些什么，曹六叔丢开胡大夫朝华林他们开起了炮。十三叔上前相劝，反倒被拔了一个踉跄。眼看胖虎忍不住就要动手。曹瑞又挤了进去。瞪了胖虎一眼说道：怎地，还想跟六叔动手是吧！胖虎气得嘴皮直哆嗦，但还是把砂锅大的拳头放了下来。

曹六叔是真威风，见到他出现更威风。你小子也别在这装好了，若不是你和胡老三坏了规矩。哪里会了这一出，华林插嘴道：六叔，当时人命关天，莲娘那也是没办法才同意用那熊换药的嘛。曹六一时语塞，魏狗儿在一旁帮腔道：那这几次又怎么说。一有好货你们就跑药铺来让六叔的铺子怎么办。

胖虎上来就是一脚把他踹了个大马趴，狗日的干啥啥不行，煽风点火第一名。

曹六叔一看卧底都被揍趴下了。更是额头青筋直跳，好你个胖虎。出息了，来来，来往我这儿打。伸着脑袋就往前凑，十三叔怕胖虎不知轻重真上手，把事越闹越僵。又上来把他往回拉，吼道：还不挑上担子把货给六叔送店里去，净在这丢人现眼。

曹六在垭子里霸道了几十年，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挣开十三叔的手，也不闹了。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以后你们几个都别出现在我店里。说完扭头就走了。

坐在面摊上，林子开始埋怨胖虎。我说先去换货吧！你说怕挤兑，偏要先去卖香。这下子倒好香没卖掉，货六叔也不收了。

胖虎挠了挠头嘀咕道：我也不知道这老小子今天这么硬气，他咋踩着点就过来了。真他娘的晦气。

说话间，三碗热腾腾的羊汤面就端了上来。胖虎大约是真闹心，美食当前也有点心不在焉。

曹瑞三口两口扒完面，觉得不好再逗胖虎。就说道：走，卖货去。结果三个人走了两方向，胖虎还回头扯了他一把。昏头了你，回家走这边。

曹瑞哈哈大笑，省得你们挑来挑去。咱们现在就把货去卖了。两人将信将疑，挑着担子调头跟了上头。曹瑞叫道：柳婆婆回头再来结帐哈，我觉得这小子还能再吃两碗。

曹瑞叫开门，这次是阮瑜开的。见是他去而复返的站在门口，一时也有些茫然。

曹瑞爽朗一笑：掌柜的请让一让，我好把货给您送进去。阮瑜不自觉的让开门口，他转头朝街对面招了招手，阮瑜这才看清他们挑着的担子。有些兴奋的朝里间喊道：来福，出来盘货。

从“杜康”居出来都转过了一条街，华林还在喃喃自语，阮姑娘真好看。胖虎就实在得多，嗤：再好看能当饭吃。摸了摸肚子，不过我觉得我还要再去吃三碗羊汤面。

瑞哥，阮掌柜说的是真的，这些钱真能买那么多东西？曹瑞笑了笑：买过不就知道了。于是三人又依次去了粮油店，杂货铺。甚至还去了趟成衣铺。眼看就要刹不住车，他才强拉着两人出了正街。

再次坐到柳婆婆的面摊前，胖虎嚎无人性的叫了五碗面。那口气像极了著名演员那句霸气的台词：“我要打十个”。曹瑞立马让他打住，问过华林后。给他改成了三碗。又吃了两碗的胖虎也不行了，舒坦得直哼哼‘。曹瑞让他缓缓，自己则去结帐。六碗面七十二文，曹瑞取出一百个铜子。笑着说道：“多的算信息费，柳婆子也就笑着收了”。

天擦黑才到家的曹瑞自然又落得一阵埋怨，可当丫头从担子里发现那套绣花裙的时候又惊喜的腻到他身边，一个劲的问道：给我买的吗？是给我的吧！

曹瑞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难不成我还穿裙子。又怂恿道：穿上试试。

那你先出去……。

夜里曹瑞做了个梦：梦中和丽丽正打得火热，过了一会好像又变成了阮瑜。最后是乎变成了莲丫头，到这里就吓醒了。起身喝了碗凉水，才发现裆里凉飕飕的。苦笑一声，只好打水到外面清洗了一番。换上干净裤子才又回头躺好。

看来就算不起房子，也要再搭张床才行。他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