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按图索骥18（2 / 2）
薇拉离开了紫荆花公寓，带着身上的叮叮当当，乘坐公共马车直接前往了工业二区，这一次，薇拉没有任何的停留，她直奔向狂欢库勒德酒吧。
工业二区，库勒德这些年新建设的，依靠在马若河之上的工厂区，这里的主要工业是金属加工、皮革工厂和染色工厂，因此，马若河这条库勒德的母亲河就随着时代的进步而变得越来越臭，河水也变得一天比一天浑浊，直至今日，马若河近乎就是黑色的。
但即便如此，工业二区也是库勒德人口最多的区，这里有非常多的工人以及贫民，这些贫民除开在工厂里上工之外，就是在马若河里用原本就肮脏的水和粪便去鞣制皮革，一些贫民用得起的皮革制品就是从这些人的手里流传出去的。
此外，工业二区还因为管理混乱而盘踞着大量的街头帮会，这些帮会盘踞在贫民的身上，利用皮肉生意、药品交易等方式来吸取贫民身上所剩无几的鲜血，因此这里的贫民三分之二是人，三分之一是肢体残疾或是年纪已经大了的乞讨者。
相较于已经开始慢慢趋于“文明”的一区，工业二区则更加“野蛮”。
薇拉面无表情地下了车，她今天的装扮对于这个地方的人来说非常显眼，但她同样带着上等人的高傲。她的裙子被修短过，因此露出了小腿，又去掉了裙撑，因而又丢掉了贵族小姐的气质，皮靴的鞋跟并不高，这又让她显得更像是一个不体面的小姐，衣服上又没有多少褶皱或者装饰，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工厂主的女儿。
毕竟薇拉真的有些矮了。
她几乎是用踹的，闯进了狂欢库勒德，几步就向着吧台走过去，三枚硬币就像是砸一样地飞到桌子上，“牛奶。”
这让酒馆里不禁传扬起一阵阵窃笑，毕竟，酒吧里很少有人会点孩子气的牛奶。
但薇拉可不会去理会那些人，当然她也没有去碰椅子和桌子，这些对她来说，着实有点脏了，毕竟，这里是工业二区，和之前的云杉街道的酒吧可完全不一样。
吧台后边的男人只是冷漠地收下了桌子上的硬币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硬生生地说，“这里只卖低度麦酒。”
“哗啦。”薇拉又排出了十几枚硬币，便一字一顿地发问，“多尔·迪乌夫？”
“我不是。”男人回头，却再没有拿出酒来。
薇拉眯着眼睛看了男人一阵子，随即就又拿出了一些钱。
“好，我现在是了。”迪乌夫终于露出了略微缓和的笑意，“你找谁？”
“我找多尔·迪乌夫。”薇拉也变化了表情，露出了让迪乌夫感到一丝丝不对劲的笑，而薇拉的手，也在硬币上搓动起来。
迪乌夫惊愕地发现桌子上的钱越多越多，似乎眼前的女人完全不在意财富一样一样，不停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又一把的硬币，这很快，桌子上就堆出了一座硬币山，而这些硬币有相当一部分不是那最低面额的硬币。
“你……你想知道什么？”迪乌夫的声音颤抖着开始询问，他不敢去打断依旧在拿出钱来的女人，他害怕因为自己的打断，那个女人就会停下拿出钱的动作，这些钱别说买一两个在工业二区的消息了，买下三个他都绰绰有余了！
薇拉的手依旧在仅有十几枚硬币的桌子上来回滑动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阴冷，“阿莉西亚·马赛，你认识吗？”
“认、认识！”迪乌夫的声音立刻开始压低了下来，“我当然认识，但她失踪了！她还害我欠下了一笔钱！”
“失踪？”
“是的，失踪了，她住在哈·阿巴斯的出租屋，哦，就是941号公寓，那是阿巴斯的出租公寓。”迪乌夫的声音忙不迭地说着。
“你和阿莉西亚·马赛是什么关系？”
迪乌夫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了薇拉的问题，“雇主……我经常雇佣她，我每次只抽三成，而且还有帮会照着。”
“恩……”薇拉的手停止了滑动，随后从身上摸出一张纸，上面画着黛米看见的纹身，“你见过这个吗？”
“……”迪乌夫一愣，随即将视线从满桌的硬币上艰难地挪开，仿佛自己一不注意这些硬币就会跑走一样，好不容易才瞥了一眼纸，然后用力摇了摇头，“没见过。”
“马若河杀手，你知道什么？”
“马若河杀手？！”迪乌夫的视线终于脱离了那满桌子的钱，“你、你是说……”
“你只管回答。”薇拉又不耐烦地说道，伸出手在硬币上来回划拉了一下。
看到薇拉又掏出一把钱，迪乌夫咬了咬牙，天地良心，他有生之年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硬币，但是，眼前的女人，显而易见可能是追踪那个马若河杀手的可怕人物，“我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酒吧里常有传闻，说马若河杀手可能是一个疯子。”
说着迪乌夫将手抬了起来，指向了酒吧里的一处桌子，那张桌子边上只坐了一个人，那个人没有右手，显而易见是即将成为烂肉的可怜虫，“他曾经说过，他差点被马若河杀手杀了。”
薇拉皱了皱眉毛，她可没听过这件事，看来等下得问问那个残疾人，“然后呢？”
“还有……还有。”迪乌夫的脑门上开始冒汗，他是真的想要保住眼前的全部的钱，“那个女人，她是我收下的‘工人’，她也和我说过——最近貌似兴起了一个帮会，叫‘猎颅人’，她说过，她接客……工作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杀过人，将尸体都切碎了。”
薇拉顿时又点了点头，这些或许是空穴来风……不，绝对是假的，要是那个马若河杀手能够这么简单就被发现的话，就不需要自己出场了。
“好了，这些都是你的。”薇拉将桌子上的钱一推，十几枚硬币就滑到了迪乌夫的眼前。
迪乌夫见到有这么多钱向自己倒过来，他可惊喜极了，急忙蹲到地上去捡那些掉落下来的钱！这些钱足以让他搬到更好的地方去！
薇拉耸耸肩，虽然是通过暗示的方式来让迪乌夫顺着自己的要求说出了薇拉需要的信息，但假的毕竟是假的，那个迪乌夫大概会捡一阵子钱，然后才发现根本就只有十几枚硬币而已，大概会被吓到直接生病吧？毕竟他可是紧紧地盯着那几千枚硬币的呢。
接下来……薇拉仰起头，看了下天空，这似乎是要下雨，算了，库勒德哪一天不是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接下来先去那个找那个哈·阿巴斯，然后……然后再去听听那个残疾人……还有那个妓女的话吧，先从最大的可能性开始排查起来，如果还是不行，就把狂欢库勒德翻个底朝天就好了，一定会有线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