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灵性回响(2 / 2)

“闭嘴吧你!”薇拉猛地从前座扭过头盯着后面的有钱贵妇人,一把由月桂叶、檀木、透纳树叶烧制成的睡粉就这么洒在了后边吵闹的女人脸上。

“你在做什么?!”贵妇人又惊又恐,但仅仅三秒过后,这位有钱的贵妇人,普莱德冶金厂的投资人,就这么一歪脖子就睡了过去。

顿时整个车辆就安静了下来。

“好了,搞定。”薇拉对着马克说道,“虽然这是一次足以让穆尔子爵炒了我们鱿鱼的危险,但也是一个抓住那个狡猾兔子的机会!没救到黛米小姐算亏,救到算赚,救到还抓到那个兔子就大赚特赚!”

“我当然知道,我们甚至还抢了辆蒸汽车!该死,这条街上都是人!”马克的双手翻飞,对眼前16个支杆不断地操作着,“还是直走吗!”

“穆尔子爵的女儿是站在我这边的!别担心!”薇拉回应了马克的话,抽空瞥了一眼与其说是灵摆,不如说更像是“黑杰克”(装在袋子里的石头做成的街头开脑壳武器)的黑曜石小袋子,“太晃了,你继续往前走,我给这个玩意加点料!”

马克丝毫没有怀疑,“好,你在这方面就是眼睛!”

薇拉知道时间紧迫,那个马若河杀手的动作一向快得惊人。

薇拉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银亮的匕首,马克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薇拉到底把这些零零碎碎的东XZ在身上的哪一个角落!

薇拉可不会对这种无用的事情进行任何解释,她迅速用匕首侧面拍在了灵摆的侧面,用据说来自于最远古的神话语言的读音念出那具备“平稳和忍耐”的象征意义的单词,“Netzach!”

而奇异的事情就此发生,那被远远打飞起来的灵摆在荡回来的刹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牵住了一样,一下子缩小了摆动的幅度,来回摆动的角度也随之变化,斜斜转向了右前方。

“往右,拐到隔壁街道去!”薇拉立刻说道。

不就,在第二工业区,大须鲸街道上,一辆蒸汽车以倾斜的角度狠狠地撞在了路边的马车上,在发出“轰隆”的一声巨响之后,马车侧翻倒地,而马车前还在喘着粗气的驮马一下子就被马车带翻了过去,一声怪异的骨骼脆响之后,就看到地上的驮马吐着白沫,而那辆蒸汽车则发出“呲呲”的鸣响,整个车头都变了型,车上的蒸汽发动机仿佛不堪重负般地哆嗦了一下,终于是再起不能了。

随之两侧的车门被用力打开,从蒸汽车的两边跳下了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的组合。

这巨大的车祸声响一下子就引起了贫民窟上的人的注意,但看到下来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警用棍,就立刻一哄而散,在贫民窟,警察可没有什么好名声。

矮矮的女孩手里一手拿匕首,一手提着小布袋,向着一栋破旧公寓冲去,这种破烂的出租公寓的租客往往只有工厂的工人,或者是一些更加低贱的人。可悲的公寓更像是一种单人宿舍,狭小的房间里往往只能看到一张床铺和一张桌子,而卫生间,则不太可能会有。

因此,才会出现有的穷苦人身上还沾着屎尿的情况,因为他们有时候无法忍耐,就会随地大小便,这种随地,偶尔包括了让他们自己的房间。

手中的“灵摆”终于是平静下来了,薇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房门,而身后的马克则比她更加暴力,一脚就踹在了这本就不可能会结实的木门上,仅仅是一脚,这房间的门就已经无法支撑,向内“呯”地一声倒了下去,迎着夕阳最后的余晖,整个房间里被照得鲜红。

马克率先走了进去,小心地握紧了自己手里的警棍,他来得非常急,蒸汽枪那种笨重粗大的东西根本不适合快速奔跑,因而他只带了一根警棍,绝大多数情况下,警署的警员也仅有一把警棍而已,只有遇到极端危险的情况,才会携带粗大笨重的蒸汽枪。

如同其他贫民窟的出租公寓一样,这里狭窄阴暗又潮湿,房间里充斥着臭味的同时又笼罩着无法抹去的黑暗,薇拉立刻向里面丢出了一枚被切制的四面体水晶,水晶的中央有着怪异的拼接痕迹,那些痕迹紧紧围绕在水晶的中心。

那是一枚教堂祝圣过的特殊切制水晶,常用于“带来光”。

狭小的房间瞬间被照亮,光辉一下子撕裂了太阳已经沉入地下的赤红黑暗,狭小的房间看一眼就能将全貌收入眼中,只是一瞬间的闪光就足以薇拉和马克看到屋内的情况,仅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木头床铺的房间里是如此的寡淡,甚至于灰尘都几乎快落满了,而黛米就那么平静地躺在木头床铺上,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过那个马若河杀手似乎并不在这里。

但显而易见的是,在面对过那个极为擅长通过暗示或者仪式的手段来让自己“消失”的马若河杀手之后,薇拉绝对不可能会轻易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在面对个情况的时候,灵感的反馈远比视觉更为重要,这标识着房间里是否安全。

因此薇拉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搜索整个房间。

“以伟大灵之名。”薇拉的手开始晃动,银光的匕首在空中拉出一个三角形,每抵达一个顶点,薇拉便念出一句,“我们即是”“源自我们”“我们将是”。随即,薇拉将匕首横握,摆在之前那个三角形的中心点,“我呼唤东风的力量,见证神性呼吸对生命之给予。我呼唤南风的力量,给予神性呼吸以进入生命之道路。我呼唤西风的力量,见证神性呼吸对生命之给予。我呼唤北风的力量,命令神性呼吸释放生命之回还。”

最简单的,连媒触都不需要的仪式就这么简单地布置好了,某种灵性的波荡开始以薇拉的匕首为核心向着四面八方荡漾开去,狭小的房间就这么大,但薇拉却没有收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

没有灵性反应,一点点灵性痕迹都没有,而另一只手中的灵摆却原地打转预示着黛米的存在,至少确定了黛米是真的。

“他不在这里,至少没有做任何的暗示或者伪装。”薇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刚才进行了灵性祝福,没有任何灵性反馈,他应该是在听到我们的动静之后立刻跑走了。”

“看来我们只是小赚。”马克淡淡地开了一句玩笑,小赚就行了,虽然损失了自己的一个同事又抢了一辆蒸汽车,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但这些麻烦只要让穆尔子爵的女儿特蕾西帮忙就能轻而易举地处理掉。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同事,那个家伙才调来神秘一科没到一周的时间,就已经死了……但没什么值得伤心的,被调进这个高死亡率的科室本来就是需要征得本人同意的。

马克上前将昏迷在床铺上的黛米横抱了起来,却发现一节针管从黛米的身上掉了下来,这让他一愣,脸色随之变得难看起来,他不知道这节金属针管里是什么,但显而易见的是那个马若河杀手似乎完成了想做的事情,他给黛米进行了一次注射,他感到浑身冰凉,缓缓地开口和薇拉说道,“我们可能亏了。”

“什么?”黛米对马克的话感到了不可思议,“不可能,那是一个仪式性犯罪者!绝对不可能会给任何人留下全尸!”

以往的任何一个案件里,没有一具全尸,也从未有注射的痕迹,绝大多数情况下,也只是对肢体进行化学处理,这可以得知那个马若河杀手,精通人体和化学,他能够巧妙地像是分割牛肉一样将人体分成一块块,还懂得对残肢断臂进行进一步的化学处理,以长期保存……

对方的仪式性是如此的强烈,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的“祭品”留下全尸?

“南希小姐还没有死亡,但是,那个家伙给她注射了一些东西。”马克的眼睛看着床铺上的那个针筒,“我们或许有麻烦了。”

薇拉立刻走了过来,看着床铺上的金属针筒愣了一小会儿,这才将那个东西从床上捞了起来,“看来我们的赛跑还没有结束,走,把黛米带回紫荆花公寓,我来亲自治疗她。”

“好。”马克用力点了点头,这种涉及到隐知学的东西,最好由专业人士来治疗,虽然往前倒腾200年,医生也属于神秘学的一员,但现在……滥竽充数的放血爱好者还是太多了。

待这个房间重新归于宁静,黑暗也随着薇拉和马克的离开而遍布这整个房间,夜晚终于铺满了整个库勒德的时候,一阵浓重的喘息声突然在这个房间里回荡起来,先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随之又深深地吸气,如同一具很久都没有呼吸的尸体一样对空气充满了贪婪。

黑暗之中一个身影慢慢地从床底爬了出来,悉悉索索的同时又发出了一阵阵压抑的,低沉的,又十分可怕的狞笑,仿佛是在庆祝某个计划的成功。

良久之后,那个身影,才慢慢地吐露出了他对错过抓捕自己机会的两个人的嘲讽,“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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