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纹身（1 / 2）
薇拉与黛米回到了紫荆花公寓的房间内，薇拉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摸着自己的下巴，她知道这个时候，一个陌生女性就这么硬生生地上门找人，就说明这个女人与那个马若河杀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依照她过往的经验来看，像是那样偏执的，仪式性的杀人犯，是绝对不可能拥有什么协助者的，他们只会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呼哧呼哧地喘气，在无法得手的情况下无能狂怒，他们一向是疯狂的，就算没有犯罪，只要丢进精神病院里就绝对没有问题。
每一个，与神秘有关的杀人犯都是这样的，他们杀人有着明确的目的性：仪式献祭、吞噬血肉、释放欲望、报复社会。
这些人大多是不会选择目标的，但又会如同毒蛇一样小心翼翼，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薇拉甚至能够通过那一夜的关注和以往卷宗对尸体发现地的状况描述里，对那个恶魔进行心理素描：
一个高大的男性，曾经从事过与人体有关的工作：警察、医生、神职人员等等，会如同洁癖一样长期穿戴着手套，但一定是深色的，生活拮据，甚至可能是库勒德本地的穷苦人，35岁左右，喜欢长靴并且极其爱好金属，喜欢安静，一定不会去酒吧，但一定在人挤人的街道生活，但能够居住得起单间，他一定留有长发，并且有着非常不好的例如“怪人”、“变态”、“黑医生”、“骗子”之类的称呼，并且在他居住的地方，有很多人这么说他。是一个绝对孤僻的人。
薇拉抱着自己的脑袋，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薇拉小姐。”黛米看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薇拉，有点担心地喊了她的名字，“你看起来很焦躁。”
“是的，我非常焦躁。”薇拉停下了踱步，比那个杀手还要偏执，“我在想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说，一个孤僻的中年男人，喜好是一个人躲在房子里，有一堆奇怪的想法并且偏执但阴沉的男人，会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女性朋友吗？”
“也不能这么绝对……”黛米看着像是疯子一样的薇拉，“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一样，谁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哪怕是贫民窟里糊火柴的妇人，也会有一两个朋友的吧？”
“当然，这是当然的。”薇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你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但不可能，不太可能……”
薇拉似乎平静下来，但又像是陷入更加深刻的偏执，“没有任何一个疯子会坚信别人，那个人不可能会有帮凶。”
终于知道薇拉在想今天的那个来找自己的女性，实际上和马若河杀手有着直接关系……
但就算黛米明白过来也不可能将有些怪异的薇拉给安抚下来，她突然意识到，似乎，与那些书架上有关的人，脑袋多少都有一点问题。
薇拉就像是心里被蚂蚁爬满了一样在房间里晃悠得和幽魂一样，并且就保持了这幅状态一直到黄昏，一个男人敲响了黛米家的门。
介于薇拉尚且还在“根本不承认自己的判断会错而导致的如同狂躁症一样”的状态，开门的只能是黛米。
还不等梅兰铎太太说明情况，黛米就认出了来者，就是那个和薇拉数次交头接耳的警员。
“你好南希小姐。我的名字叫做马克·菲利斯。”这个家伙还是中午时候遇到的那副模样，将帽子摘下来以后友好地对着黛米说，“我来找薇拉·娜坦登小姐，本来我不应该时常与你们接触的，但现在有重要的事情。”
“啊，好……”
还不等黛米答应，这位叫做马克·菲利斯的先生就这么挤了进来，匆匆道了一声“抱歉”之后，就走向那个依旧还恼怒地走来走去的自我怀疑的薇拉小姐。
“有人死了。”一个声音就这么砸在了尚且还听不进话的薇拉耳朵里。
“啊？”薇拉的声音有些沙哑，又似乎是找到了一种可能性，直接凑近了玛卡，“谁死了？是不是个女人？！”
马克就这么硬生生地被薇拉逼退了一步，终于意识到了薇拉的状态不对的马克，立刻用命令地口气大声说，“娜坦登！你该吃药了！”
这句话如同魔咒，薇拉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站住了，然后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说得对，我要吃药。”
黛米惊愕异常地看着这一幕，终于意识到一件事，薇拉貌似，可能，也是个精神病。
目送着薇拉听话地从身上摸出要来药瓶，如同训练过的一样，僵硬又迅速地从中倒出一颗药，像是吃糖豆一样丢进了嘴里。然后异常乖巧地找了地方坐了下来，安静地等待。
“南希小姐，如果你以后发现她像是刚才那样的话，就直接和我一样做。”马克轻叹了一声，“你也要注意了，不要看书架上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哪怕是薇拉·娜坦登小姐不断地向你推荐也不要去看。”
“她这是……怎么回事？”黛米有些后怕地看着薇拉，她还以为薇拉只是因为自己的推断出错了，而陷在困惑里了。就像是小说里写的那些有一些偏执的侦探，还以为只要薇拉自己想通就会恢复正常。
“那些东西看多了。”马克指了指书架，然后按了按自己的脑门，“脑子有点坏了，她一直以为全世界就她是最重要的，但她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灵性侦探，精通魔药学、占星术……”
“是的，我的脑子是有点坏。”薇拉的声音打断马克的解释，她重新站了起来，“抱歉，黛米小姐，我一向不会怎么怀疑自己的判断，马克，你说有人死了，怎么回事？那个杀人犯……”
“你意料的应该没错，被杀害的是我的同事。”马克安静地说出了吓人的事情，“今天下午，你们离开紫荆花公寓后，除开一部分跟着你们的警员外，大部分人还是蹲守在紫荆花公寓的。”
“然后有个陌生的女性来到了这里，你们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于是安排了一个人去跟踪确定情况，然后死了？”薇拉顺着马克的话说下去，“我知道了，保留第一现场，这是那个杀人犯第一次没有移动尸体对吧？”
“不。”马克摇了摇头，“尸体……被移动了，而且。”
马克将手指向了旁边的书架，“和这些东西有直接关系。”
霍利街道位于马若河畔的第一工业区，是一个由杂乱低矮的简陋房屋构成的贫民窟，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马若河河港的搬运工或者是第一工业区的油料厂、纺织厂、冶炼厂等工厂的贫苦工人，此外，就是小偷、帮派、强盗、乞丐等一大堆死了都没人管的贱民。
原本这里天天死人，也没有多少人会报案，因为请动警署里的警察着重关注，可是要花钱的，因此除非涉及到重大案件，这里很少会有警察出没。
但是，库勒德警署的警员在跟踪人的时候被人杀死了，这一点就不一样了。
与那些因为帮派斗殴等原因而死去的人不同，马若河杀手的事情因为涉及到了真正的“市民”，而成为了被公开悬赏的事件，加上最近尤金大小姐失踪的事情更是引起了库勒德大部分人的关注，一切提及“马若河杀手”的线索或事件，都将被奖赏数量不等的奖金。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