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云杉街道（1 / 2）

有关于神秘学的知识是晦涩难懂的，哪怕仅仅是入门也有六种以上的语言涉及其中，而仅仅只是泛泛而谈的介绍，也充满了互相矛盾的地方——就比如之前所涉及的“妖精”的代指，同样表达成为少见的隐生的某种灵智生物，但对同一种“妖精”的习性描述就大相径庭。

而整理这些奇异生物的习性与特征、记录其目击事件的学科，就叫做“恶魔学”，恶魔学并非是仅是指代“恶魔”这一大类特殊生命体，而是指代包含神明在内的各种传说中的隐生生物，而相对应的在学院里的那些学者口中，这种学科也被归类为“神秘动物学”或者“隐生动物学”，当然，在学院中的学者仅仅承认例如“尚且还存于世界上的远古的拥有巨大骨骼的遗存生物”，但“远古的巨大的拥有神性的海中巨怪”则会被认为是谣传或者是幻觉。

因此，在“恶魔”的庞统称呼中，也会出现例如“远东·帝君·张”这样在当地被称为神明的“恶魔”。

神秘学的确是建立在表面现象上的学科，因此，而逐渐被学院所摒弃，认为那是在探索世界上的异端。也正是如此在学习神秘学的时候，必须抛掉原本对于“神学”“世界观”“本我观”乃至于对“存在”的理解之后，才能逐渐理解。

“啊，你在看书？”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黛米的阅读，薇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醒来，并且已经来到了黛米的身后，她探过头来看了一眼，“哦……是那本入门书，还好，我还以为你在乱翻什么呢，这些东西可别乱动哦。”

“诶？为什么？”黛米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书，有些好奇地在那些书架上扫视起来。

“你还真是没有半点戒心。”薇拉伸出手帮黛米手中的书合上，然后找到书本原来的位置，将其放了回去，“你大概是没有听过一个故事，是来自于西海大岛上的故事，一位在那里建设自己国家的国王，因为打开了一本魔法书，放出了一头令妇人无法怀孕的红龙、一只无法被食欲填满的食人魔和一群充满毒性的甲虫。最终，一位魔法师丈量了西方大岛的大小，找到了大岛的正中央，封印了那一头红龙；然后用无尽的困倦塞满了食人魔的饥饿，也就是将他浸在北海的冰山中让其无法入睡；最后让那位王的骑士用生命献祭，最终才让那些甲虫回到魔法书中。”

“是卢德国王的神话吧？我曾经听过。”黛米回应着，但又停顿了一下，“但有点不一样，我记得食人魔归属了他的统治，而甲虫是那位魔法师勒费利斯召唤过来，碾碎后泼向入侵的敌人，守护了自己的国家。”

“恩，这是神话。”薇拉点点头，但是手指在书架上挪动，抽出一本书打开，一只甲虫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手指上，不断地攒动着触角。

这让黛米愣了一下，随即就被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而薇拉却不慌不忙地将手指伸向书本，待那只甲虫爬到书本上之后，便合上了。“但我说的是真相。这是一种居住在书中的妖精，它被碾碎后的汁液有剧毒，同时如果用对了剂量和方法，它的汁液能够治疗因为头部剧痛而引起的间歇性失明，这个知识涉及到了神话学、恶魔学、魔药学、仪式学和象征学。”

“这种示范还是不要了，说真的有些吓人。”黛米见到薇拉收起了那只甲虫，这才喃喃地说道。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似乎才到中午，“你休息好了？就睡了一小会。梅兰铎太太可是特别关照过我，问你睡得好不好。”

“梅兰铎太太……额，算了。我睡了四个小时，我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睡眠时间。”薇拉晃了晃头，显然清醒了许多，“可惜我不是什么学者画家，不然我可以按睡两小时，醒四小时的方式来进行间歇性睡眠以时刻保持最佳的精神状态。好了这些闲事不要再说了，今天我们去云山街道转一转，毕竟我也是在赚警署的佣金的，越快做完，拿钱就越快。但因为我要避免像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所以你得跟着我。”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没啥，那个执着的猎人过来追踪自己猎物的踪迹，我敢确定，你在我那儿休息的时候，他也一定来到过这里。”薇拉指了指黛米的房间，“所以我才会睡在你房间里的。”

“原来如此！”黛米点了点头，想到昨晚有人可能在紫荆花公寓外面晃悠着寻找自己，就感到了不寒而栗，额头上冒出了一点点的吸汗，但却冰冰凉的，“薇拉……谢谢。”

“不用谢，黛米小姐。我这是看在钱的份上。”薇拉的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所以，今天你得跟着我。”

稍事整理，黛米就跟着薇拉从紫荆花公寓走了出来，让黛米大吃一惊的是，薇拉很是恭敬地对在躺椅上晃晃悠悠撸猫的梅兰铎太太打了招呼，哪怕是仅有两天的相处，黛米也深切地了解到了薇拉的那一股子的习惯，自来熟的同时还非常的粘人，还很贪财，偶尔还能高傲地表露自己博学，就像是饿了就蹭着人的腿乞食，同时在饱了的情况下还很高傲的流浪猫。

离开了紫荆花公寓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礼服的年轻人向着这边走过来，摘下了礼帽向着这边点了点头。这个男士让黛米感到了一丝丝眼熟，高高瘦瘦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弱不禁风。

就在黛米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年轻的男士是为什么向自己这边打招呼的时候，薇拉却微笑着迎了上去，“你好，先生。”

“你好，小姐。”男人将礼貌摆在胸前。

“昨晚那个家伙出现了，但其他警员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名叫马克的男人的表情微不可查地强硬了一下，“啊，原来如此，那可真是遗憾。”

“那么，先生，我还与我的朋友有事。”薇拉一把拉过了还在眼熟眼前男人的黛米，“走了，黛米。”

直到和那个男人擦身而过，黛米才猛然想起，这个男人是昨天在警署门口和薇拉说话的那个奇怪警员，想来，那个男人就是那在附近的保护者之一。

不过……为什么只有薇拉才能看到那个人呢？

揣着这个问题，黛米和薇拉乘上了大中午，并不是很拥挤的公共马车，前往紫云杉街道，今天公共马车上的人谈论的内容终于从那位马若河杀手身上移开了，他们开始谈论尤金矿业——说是他们在遥远的新殖民领上找到的金矿足以买下整个库勒德，又说他们尽管开着矿业公司，但实际上是经营某种有上瘾性的药物，尤金的大老板通过货运船，将原材料从新殖民领运到库勒德后，加工后偷偷出售。

黛米对这个所谓的“上瘾性药物”十分了解，她在市政厅工作的时候，偶尔能够从一些文档和官员们的交谈中知道，那个最近传的越来越玄乎的药物叫做“梦醒十分”，是一种王国命令禁止的违禁品，但据说最近时而会在贫民窟中找到这些。

紫云杉街道距离紫荆花公寓并不远，都是靠近马若河的贫困的体面人的居所，居住在这一带的，大多以医生、工厂的高级工匠、下层的公务员和本地商人为主，而贫民窟就距离这里一墙之隔，例如：工业区。

因而紫云杉街道与紫荆花公寓周边是一致的，以碎石铺出来的凹凸不平的道路作为主干道，两侧则是高矮不一的公寓型房屋，每一层一般都只有一户人家，基本都是包含有属于自己厕所的“体面”住房，在库勒德有一个说法“想要知道这家人在库勒德的地位如何，只要看一看他家里的厕所就可以知道了。”

因此，厕所往往被作为租借房屋的“高档”配置。

云山街道显然比紫荆花公寓周边要稍微繁华一些，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离开家去工作的时候，这里也依旧有很多小摊贩，但大多数以火柴、卷烟、廉价面包为主，而除此之外，服务型行业，大概也就只有报童和擦鞋匠了。

而正是因为这里比紫荆花公寓周边更为繁华，也导致了这里蔓延起了贫民窟里的味道，在这个绝大部分居民家中是没有厕所的地方，随地解决成了很多人的选择，而正是因此，绝大多数有厕所的居民，也会选择直接从楼上倒下来，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便宜了那些擦鞋匠。

之后便会让一些“体面人”无法忍受，搬离这里，紧接着房产拥有者也不得不降低自己的房屋租金，最终这里也将会成为贫民窟的一员。

“脏乱是混乱之源，干净无尘的道路足以提升人民的教养。”这是最近在王都那边兴起的论调，提出这个的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作家特里·弗里曼，他时常会在自己的小说中阐述自己热切的想法，这也导致了“卫生运动”的兴起。

但直接结果是王都将那些乞丐和低贱的贫民都集中赶到了同一个区域，让它们在里面自生自灭。对此，那位有名的作家表达了直接的愤慨，“人民不应该有贵贱，让他们死去无异于是在伤口发炎的时候砍断自己的手臂！”

“黛米小姐，请协助我，看看周围是否有哪一位男士是大约六尺高，约有35岁左右。”薇拉这么说着，同时用手比划起来，“手臂稍长，穿着深色衣服和长靴的并且戴着深色手套或者将手放在身后的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