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帝国内忧（二）（2 / 2）

东若闻言摇摇头，并没有多话。

“冒昧问一下，公子可曾司职于哪个衙门？”纪深找了个话题，老宦官往东若眼前的茶杯倒水。

东若还是摇摇头，但想到或许不太礼貌，便说道：“尚未科考。”

纪深心中闪过一丝惊讶，权贵之家即使已经帮后辈仕途铺好路，但为了避嫌以及落人话柄，都会让家中子弟走一趟科考当作流程。纪深虽然深居宫中，可对这些门道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往往在帝都出仕的官职都是不入流的，不影响整体的官吏体系。水清无鱼，这是纪家给功勋之后的体面。走一趟科考，则是功勋们给皇家体面的一个回复。

纪深不喜欢绕弯子，两人都不是话多之人。沉吟片刻，纪深便开口问道：“阁下方才所言，亲族，名义，功臣之后，是何意？”

纪深余光注意着东若的表情，似要确定东若是随口胡诌，还是真有所得。

东若眉头一皱，事关皇家之事，虽然律例之中并没有指明不允许议论，但身处帝都，眼下又人多嘴杂，终究还是要多一分谨慎才好。

似是看出了东若的顾虑，纪深朝老宦官示意，旋即老宦官便用屏风将两人的茶桌挡了起来。

见对方如此执着，东若也不明白这类似于另一个世界大家喝大了侃大山吹嘘自己的亲戚的亲戚是谁谁谁，知道什么内幕有什么区别。区别就在于眼前之人太较真了，非要让东若说出那个亲戚是谁。

东若有些无奈，心中仔细回想了一下高中历史课本上关于这个章节的内容，最终想到了关键的词语和名字。

纪深这边，看着对面在短短几秒之内脸色变了又变，心中不禁有些哂然，这倒是在宫中从未见到的。一成不变的笑靥如花，人人戴上了相同的面具，只会让人觉得更无趣。

东若组织好语言：“大秦之前，周朝曾分封诸多自家亲族，或功勋之后于四周，以拱卫王都，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免不了枝强干弱，最终被反噬。大秦立国之初便吸取了先朝时的教训，用郡县代替分封。但即使如此，对于同胞兄弟或功勋之后，仍然是需要通过分封领地作为奖赏。虽然当下局面已经远没有先朝时这般严重，可这仍然是帝国的隐忧，就怕哪一天枝叶强于主干而心生不轨之意。”

东若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脸颊有些微红。

纪深点点头，示意东若喝水。东若说的没错，这也是近百年来帝国面临的问题，只是英明如先皇，仍是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能彻底解决。纪深不想再让这个问题又留给子嗣去解决。

“不知阁下是否曾考虑过如何解决？”纪深笑道，“不必在意，两人闲聊罢了，就当是饭后笑谈。”纪深听过诸多重臣或奏章，或密语的计策，但纪深眼下还是想再听听东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