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圈圈圆圆圈圈（1 / 2）

坊市内的人越来越多，街边的酒肆食家基本都已满座，家中小有余资的人并不吝于店家趁着中秋偷摸贵上些许的价格。顾客合意，店家合意，节日里，一派其乐融融的氛围。

街面上已经到人挨着人的程度了，母亲紧攥着自己的孩子，或是干脆就由父亲一把杠坐在肩头上。

茶楼之上，三楼靠窗的位置，却出奇的安静。因为基本都被屏风挡住了，禾清有些不安地坐在长椅上，眼睛不时朝东若这边张望。透过屏风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东若姐姐不知在和对面说些什么，因为角度问题，禾清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老宦官知道先前那位公子和另一边年龄稍小的少年是一起的，于是便没有阻止禾清的小动作。

“褚兄，林兄，这......”周鹏涛有些错愕，这喝个茶还得挡着严严实实的？褚姓男子并没有理会身旁好友，紧皱眉头还在想着方才东若的话。

林渐之较周鹏涛更沉稳些，此时并没有开口回应周鹏涛的话。而是不动声色的偷偷打量着纪深方向。

不料林渐之以为自己足够隐晦的目光只一瞬便被察觉了，老宦官朝着林渐之阴柔一笑，顺带往左边挪了半步，彻底隔挡住对面几人的视线。

看着老宦官的笑容，林渐之心里打了个寒蝉，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类似的笑容，只是眼前之人的笑让人更起鸡皮疙瘩罢了。

“路途千里万里，两位兄台在京万事保重。”林渐之心有疑惑，但又不便在两位好友面前表现出来。

匆匆告辞一声，林渐之带着妻子朝楼梯处走去。

“这家伙，莫不是当了官就看不起我这穷酸朋友了吧。”周鹏涛小声嘀咕道。

“要下雨了，内人不在家，我回去收一下被褥。”褚姓好友拱了拱手，起身便要离开。

“咳.....下雨？”周鹏涛朝楼外看了看，月明星朗。

“一个个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干嘛。”周鹏涛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眼睛随意一扫，又与老宦官对上。

屏风之内，东若抬头，眼睛与纪深对上，不得不承认，秦人身高普遍较高，而眼前男子的身高，即使是在北地，仍算得上出众。

目光炯炯，鼻挺唇薄，纪深眼神中带着询问。

“抱歉了。”东若心中对晁错暗道一声歉意，葱白的手指在茶杯中点了点。

纪深看着东若白皙的手指，心头略过一丝疑惑。

随即目光被桌面上的图案所吸引。

东若沾了沾水，随即在桌上画了一个碗状大小的圆圈。抬头看向纪深，发现纪深明白她的意思。

于是又在圆圈的中间画上一条直线，将圆圈一分为二。画完之后，东若顿了顿，不确定纪深是否明白自己的用意。见纪深表情平淡，似是没有疑问，于是东若便又继续。

先前画的圆圈，水渍浸入桌面，留下了一道带着湿意的痕迹。

东若在半圆之中，又画了一条直线，将半圆一分为二，新画出的空间，已是最早之时圆圈的四分之一了。

但东若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在这四分之一圆中，再画一笔直线以做平分。

此时圆便被分做了八份，本身最早的圆便不算大，所幸东若的指头小巧，这才使得线与线之间是留有空隙的。

就在东若停笔的一刻，桌面猛然一震，摆放在桌面上的碗筷甚至离桌了。

东若被吓的一怔，抬头看去，对面却还是这般风轻云淡，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让东若不由得以为先前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