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身死愿了（1 / 2）

靠江古楼，屋檐垂暮，玉婉清站在游廊之下，发白的朱唇轻启，一双如江南杏雨的凤目里布满血丝，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三万年，你到底在做什么？”季湶迎回长枪，长枪嗜风而回，不住的空鸣。

玉婉清齿间腥甜，随即吐出一口血沫：“我当然在忙着好好活啊。”

季湶挥动长枪，有些癫狂：“我要你杀了我，杀了我，就再也没有人干涉你到底怎么活了。”

玉婉清打累了，索性坐在地上：“你看到了，我杀不了你，你要是不杀我，我就走了，我那徒弟还不知道我支开他呢。”

“我杀了那么多人，你就不恨我吗？”季湶问道。

玉婉清垂眸，语气淡淡地：“我记得我将麒食一族整族都杀了后，从不会做梦的我，整整三个月都不曾安眠，你呢，可曾夜夜酣睡？”

季湶握住长枪的手指不住的颤抖，他沉默了，夜夜不敢眠，夜夜不能眠，他的战友全部是死在他的手上，只要闭上眼睛，他们的音容笑貌全部浮现在脑海里，好吵，好吵……

“我要你杀了我。”季湶将长枪扔出插到了地上，五指插入发缝扣出血肉来，红色的血水顺着流下来，“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无可救药。”玉婉清杵着清言剑爬了起来，她只将面前之人当做是失心疯的疯子，转身就溜。

“不许走。”季湶一个闪身，拦在了玉婉清前面，像一个疯子般纠缠不清。

玉婉清忽然转过身，飞身一跃而起随后跳入江河之中，季湶见状也随之而来。

“迎河漫！”只待季湶身体浸入江河，玉婉清周身溢出白色光芒照耀整个江河，左手五指指尖朝上，随后将中指及无名指收弯入掌心，白色的光芒飞入季湶的身体，流入他体内。

季湶还未挣扎就见玉婉清对立而现将指尖覆于他的额间，河水突然裹成一团将二人包裹在其中。

红丝包裹在白色的光芒之中，玉婉清将一条很长的红丝从季湶体内抽离，一刻，两刻，直到光芒不再，直到眼前漆黑，冰冷袭食着他的身躯，就这样，季湶的身躯慢慢沉入河底。

“你要的解脱我给你了，你也应该帮我一个忙。”

这一次，没有替身，这一次，他终于安眠，神灵没有魂魄，他就这样一点一点消散在江河里。

“如何了？”玺泽回到客栈，玉婉清早已在房间等他。

玺泽点点头：“石昆不是假的，但也不是石昆。”

玉婉清眉间浮上疑云，扣动着杯子上下摩擦：“怎么会？”

玺泽将夜宵打开后，奉上了碗筷：“他是石昆的胞弟石宽，可他与你所说的石昆的确是不一样的，你说的石昆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此人却极为讲理。”

玉婉清将筷子放在碗上，一副不怎么有胃口的样子：“不对，燕国里我见到的的的确确是石昆，离国也是。”

“师尊没有胃口吗？喝一点汤也好。”玺泽盛了一碗熬得香美的鸡汤放在玉婉清眼前，“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我还需要去查。”

玉婉清喝了一口汤：“明日我与你一起去。”

玺泽：“师尊的事情办好了吗？”

玉婉清笑了笑：“当然，玺泽你将上衣褪去。”

浓黑的眉毛下，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疑惑，但未加思索，玺泽快速的褪去衣物：“师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