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身在局中，谁人不是棋子？（1 / 2）

第二天，丙淦营营区操场。

尹严对面站着一位同龄的少年，今科武秀才，年轻的武官，正九品执戟长，姓水，名宅肥。

水宅肥人如其名——略如一半，体型偏胖，荡漾的脂肪层下，是厚实壮硕的肌肉，即便不用内劲，应该也是个少年大力士。

他脸圆、肩圆，但长相还不错，并非赘肉横溢、凶神恶煞的模样，至少不动手时，看着挺斯文，礼数也很周到，一点也不像何魂亶说的，是个狂人。

操场边上，张慕贤和何魂亶各站一边，后面围的主要都是丙淦营的人。

比试还没开始，各种议论、笑谈和赌局都已摆开了。

有人羡慕水宅肥的家世，世代为官就是好，刚考出秀才就能捞个实缺，而且这小小的九品官，也不过是第一级跳板而已，锻炼个一年半载，接着升。

有人猜测，说不定，人家明年再次参加考试，就是举人了。

有人就反驳，炼体四层基本不可能中武举，至少得炼体七层，短短几年之内，他不可能达到七层。

而假如水宅肥真有那个天分，又不缺辅助丹药，十几二十岁就能达到那种程度，那家里也绝不缺钱和名望，也就根本不会在乎什么武举人、武状元，这种条件的家族，是不会进朝廷当官，给人当奴才的，科举考场上，不会有他们的身影。

另一些人把议题的焦点放在尹严身上。

有人嫉妒尹严总是走狗屎运，一个穷苦平民，成了伯爵的义子，已经够得老天眷顾了，居然扔了几颗铁珠、递了一把刀，就到手这么大一个军功，纯粹是沾他义兄的光。

有人说，他把张爵爷的小女儿强占了，爵爷心善，杀不能杀，又嫌他出身卑微，嫁不能嫁，才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封口办法。

有人就附和说，肯定是这么回事，尹严有了这个事做要挟，便得了很多好处，包括一些强效丹药，才能这么快就修到炼体二层，否则，一个穷人家的血统，哪能出得了武学天才。

有人说，强行催发，等于揠苗助长，根基一定薄弱。尹严对上水宅肥这种真正的天才，要不了几个回合，就会原形毕露。

为了比试公平，就算水宅肥不用内劲，只使出筋骨力量的三成，自我压制到炼体二层的武力，但就凭脚踏实地练出来的力量和实际用武的经验，也足以碾压尹严。

而假如水宅肥不顾公平，那双方的差距将不啻天渊，毕竟炼体四层出内劲，已是小境界里的大跨越，有质的不同。

有人就开始赌，尹严在水宅肥手上，能撑到第几回合。

有人说最多十合，大胆点的就说三合，较为极端的，说一招就倒，不过只是图个嘴瘾，不敢真下注。

操场中央，尹严挎着秀气的野豕打刀，水宅肥持两把硕大的板斧。

二人互相行礼，彼此眼神都很平静，互相看着对方，却没什么敌意。

不像那种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非得争个高下，让大家看看到底谁强，名声、脸面比命还值钱的江湖气。

尹严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平静和顺从，仿佛这一切仅仅是上级的安排，与水宅肥自己无关，做了军人，只管服从命令即可。

“水兄是个豁达之人。”尹严平和地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