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夜巡山，会妖魔。（1 / 2）

晚秋之夜，山里的气候逐渐转凉，白天的炎热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清爽的晚岚和宜人的温度。

月光没有形状，为此刻的山林披上了一件薄薄的轻纱，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在蜿蜒的小径上，形成一片片依稀可见的斑驳光影。

虫子们也开始活跃起来，蟋蟀声此起彼伏，引出了吃虫的树蛙和鼠类，然后是吃蛙和鼠的夜禽。

林鸮啼叫，在黑暗中翱翔，犹如鬼魅，给人一种它就是妖魔的错觉。

尹严跟着左时光，向魔栏山北部进发。

他的左手紧紧握着刀鞘，右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刀，一双黑亮的明眸警惕地盯着前方的山地和森林，不时左右巡视一番。

两只耳朵里的绒毛，都调整到了能捕捉最细微动静的状态。

左时光撸了撸他的手臂，捏了捏他鼓胀的肌肉，笑着说：“别这么紧张，还远着呢！”

他们以大幅度的长跳作为徒步的方式，在动辄二三十米甚至五六十米高的树冠上轻盈、快速地前进，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就像在飞一样，百里的路程，也要不了多大工夫。

尹严一边飞驰，一边问：“前辈，妖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嘿嘿！你问我，我问谁去？”左时光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我活了一百大几十年啊，也只知道，妖魔的出现，比我们人要早得多得多。早在我们人族学会修行以前，妖魔就是世上最强大的霸主。”

“那它们如今怎么这么少呢？”

“鬼知道！不光少，还躲着我们，暗地里偷袭我们，把我们变成妖魔，奴役我们。”

尹严想起唐竞——一个被妖魔之力异化，早晚有一天会被妖魔彻底控制的人。自己身上穿的天蚕甲，还是从唐竞身上扒下来的。

更早些时候，去年春节前夕，一群唐竞这样的怪物，从妖火里走出来，残害了他的父母、弟弟，乃至整个尹家村。

这些记忆，都深深刻在他的心中。

妖魔到底从哪里来，背后真正的凶手有多强，怎么才能杀死，是他在复仇之前，需要不懈求解的问题。

“那么前辈，今晚这个小妖魔，是真正的妖魔吗？”

左时光点头，“嗯！正是天生的妖魔，它们的一员。人心、心血就是它们的炼体汤、通脉汤、七窍玲珑丹等等，修为越高的人，对它们越是大补。”

“可这个妖魔，为什么只害炼体一层到三层的人，偶尔还有一些根本不入流，完全没修为的小兵和百姓？”

“知道细水长流吗？”

“哦——有点懂了。”

左时光微笑，继续解释：“几个小兵下士，对骁龙军来说不值一提，损失得起。镇守使大人就没必要兴师动众，集全军之力，非剿灭它不可，毕竟镇守要塞才是主要职责嘛！可它要真敢得寸进尺，杀一些高级将士，比如你大哥这样的，对军队来说就是大损失，不可姑息。把人惹急了，真派出十五万人全面搜山，挖地三尺也要找它出来，逼甄自容亲自出手，那它就是活腻了。”

“即便如此，它隔三差五吃些虾米，壮大自己，小害迟早长成大害，甄大人就不怕到了那一天，自己也对付不了，也跟着变成妖魔口粮吗？”

“怎么可能呢？诺——”左时光抬高眼皮，指指天上，被云层遮蔽的万仞之巅。

“姬家？原来如此！”

尹严懂了，这个小妖魔真要成长到了足以被称为大害的地步，姬家人早就等着收割了。

在那之前，只要这妖魔不是太蠢，就会悄悄溜走，就看它对成长和逃命的时机把握得好不好了。

这其中，存在一种微秒的平衡。

“不对啊，前辈！”尹严有点担心地问，“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在和姬家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