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砍地如切瓜,少年长大。(1 / 2)

天黑前,众人进了城,下榻馆驿,请大夫来为大家治伤,需要停顿休养两三天。

妖人任务没完成,极有可能回来暗杀,且就在近日。一旦让张慕贤回到了军营,就再无机会了。

因此,军士们即使带着伤,也必须日夜轮流值守,连吃的饭、喝的水,都要反复检查,找狗或猪来试毒。

在同袍们疗养期间,尹严继续跟大哥学平川十三刀,不停地练砍式。

“连续挥刀一万次,直到动幅最小、运力最省、气势最猛,威能却最强,就算入门了。”张慕贤一边亲身示范,一边讲解,“但是,你还在长高,手臂在长长,气力更是与日俱增,故而挥刀姿势也要一直随着身体变化而微调,保持最优,效能最大,才是平川十三刀的宗旨。”

“嗯,明白。这门刀法看似朴素至极,实际上是化繁为简、妙到毫巅,先简到至刚至纯,把最基本的招式练得得心应手,便能自由无拘束地任意组合,再为刚增柔,重新从简入繁、灵活多变。”

“哈!三弟的领悟力就是强!我当初可是学了四五年,才领会这个道理,而刚柔相融的手法,直到今天都还在摸索。”

一天下来,一万次有效挥刀,以惊人的速度练习完毕,刀身在与空气的高速且反复摩擦中发烫,柳絮飘落下来,一碰就燃烧。

至此,基础“砍”式小有所成,以尹严当前的身体条件,做到了至刚至纯,新的刀法显示在了意识之中:

平川十三刀(入门1%)。

他来到馆驿外的空旷处,双手握刀,快速蓄积力量,对着脚下的石板路面,抡臂、落刀、换脚、挪步、转体、平移、横翻、抬腕,改变角度,重复再来。

纵、横、斜,快速连砍三刀,带出了尖锐如哨音的风声。声音起初微小不可闻,刹那之后扩散开去,变成一阵奇怪的蜂鸣声,嗡嗡作响,长久绕耳。

地面哗啦一声分开,笔直交叉的切口深达丈许,宽两三寸,最长的刀痕长度绵延十米开外,并非由刀刃直接划出,而是石板和土层被强悍的内劲压迫,自行裂开所致,就像熟透的西瓜,刀尖一扎,它就豪迈地自我开膛,喜迎食客。

尹严自己都惊呆了,心说:“这要是砍在人身上,恐怕不只是切开,而是要切爆了吧?假如再颠倒六字诀来发力,简直不敢想象。上次砍谭老大的第一刀,他说我有炼体六层的力道,可惜后来倒运六字诀的第二刀,他没来得及评价,不知道有多强。今天这力道,比那次又要狠上三五分了吧?平川十三刀果然更适合我,后面还有十二式没学呢!”

春风拂来,漫天柳絮,落在他的刀上,纷纷起火,然后接着飘扬,煞是壮观。

他等刀凉下来,再收回刀鞘,回到馆驿,吃了晚饭,接着练起六字诀。

张慕贤倚着门框观看,手里拿着葫芦,羡慕地说:“这六字诀倒是个好东西,连父亲练了都不咳不喘了,筋骨皮也大有加强,对我,却没多大用处。”

“大哥也练了?”

“回家后,跟着父亲练了三个月。延年益寿,现在还看不出来,就是睡得更好点,精神足。其他方面,改善不明显,谁都没有你练的效果这么好。胜雄说你举水缸,就像端饭碗一样容易。你习武比胜雄晚半年,还是她这个蹩脚‘师傅’教出来的,马上也要到炼体二层了吧?这才九个多月。”

尹严动作舒缓,十分标准,时而呼,时而嘘,一边回应着大哥,“小妹说得夸张了,还早呢!哦,还有就是炼体汤的作用。”

张慕贤笑笑,喝了一口葫芦里的药,正是尹严在出发前熬好的“炼体汤”。

“想我习武整整三十年,如今才炼体五层,要是早点喝到三弟熬的炼体汤,怕是要省大半时间,现在已经九层,甚至到通脉境了吧?真叫相逢恨晚呐!”

凡人武修分九境,其中,炼体、通脉、通玄、易骨、易筋,此为后天五境。

虽说通脉只不过是区区第二个大境界,但真能练成通脉,已经不易了,天赋、功法、勤奋、财力、运气,缺一不可。

只要能晋升通脉一层,在朝廷武将体系中,至少也能混个正六品或从五品。走在江湖上,也是一号入流的人物了。

尹严苦笑,继续练功,心想,三十年前,自己的父母还穿开裆裤呢。

众人在馆驿平安度过了两天一夜,军士们的伤已无大碍,可以上路。

最后这晚,张慕贤请大家上城里最豪华的酒楼享受盛宴,佳肴丰盛,以水代酒,假装醉得东倒西歪,看是否能诱出妖人刺客。

不怕贼偷,怕贼惦记。

“哎,那谁,把鱼端去那桌……哎,你听见没,谁让你上楼的?”

席间,一个身材苗条的店小二来上菜,走到尹严身边,低着头,粗声粗气地说:“这位客爷,楼下有人找你。”说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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