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秋雨悲灼桃,横刀入世潮(17)(1 / 1)

赵轩仿佛吓破了胆,又哭又笑,指着柳怀瑾,语无伦次。柳怀瑾见机,不管三七二十一,踏步,一刀横切。赵轩神情陡然一变,狠厉之色尽显,澎湃的内力汹涌而出。冰晶凝结,转瞬,厚实冰壳横亘于两人之间,萧萧寒气编织着一层层奶白的轻纱,如梦似幻。

“滋——”,锋锐刀刃贴上冰壳,刺耳的切割声绞痛耳膜,没入一尺的刀锋忽的僵直难动。柳怀瑾轻呼气,双臂骤然发力,银光烁烁的刀刃再度深入,势把冰壳捅穿。赵轩恢复镇定,平静地凝视着柳怀瑾:“喂,你不会是那个人的徒弟吧?”柳怀瑾撇撇嘴:“你说是就是喽。”赵轩笑笑:“那就是了。”言罢,挥手撤去冰壳。

刀刃挣脱束缚,柳怀瑾一下脱了力,晃了个趔趄,稳住身形后,疑惑地看着赵轩。赵轩并不做解释,摆摆手:“既然如此,无需争斗下去了。权当误会一场,这些,算是赔礼。”话音刚落,抛出悬挂腰间的玉佩和一个锦囊。

柳怀瑾持刀,前探,不偏不倚地接住两物:“这是何意?”赵轩叹气:“原因你不必知道。总之呢,我准备隐退了。对了,你的师傅很厉害,作为他的手下败将,我居然深感自豪。呵,我年纪也不小了,不惑之年的人了,也该静养晚年了。”柳怀瑾诧异不已,收下赔礼:“你不是祈雨境吗?照常来说,寿命应以百年来论。”赵轩苦涩一笑,摇摇头,转身,将破绽毫无保留地展示给柳怀瑾:“无所谓了。那么,有缘再会。别着急动手。若是我使出全力,你很难招架。你的确有潜力成为他的弟子,但是,现在的你还太年轻了。一只雏鹰,距离展翅高飞只差坠落一次万丈深渊。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好向前走吧。作为他的手下败将,我应该遵守诺言,这是对强者的尊重,即使他是我的梦魇。”

柳怀瑾讶然,收刀,目送着赵轩逐步远去,直至匿去身形。拿出玉佩,看着其上的玄妙花纹,柳怀瑾皱皱眉,将其收入衣兜。随后,便是那只锦囊。锦囊中,留着一块光泽晦暗的金属块,似乎是一片碎刃。柳怀瑾一时摸不着头脑,索性直接将碎刃放进钱袋。

“是时候回去了。”柳怀瑾一眼望见渐暗的天色,自顾自地嘀咕道。

阮清秋一脸心疼地处理着阮东昊密密麻麻的伤口。阮东昊艰难抬头,看着走入房间的柳怀瑾,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没事吧?赵轩怎么样了?”柳怀瑾走到床边,接过阮清秋手中的帕子:“赵轩走了。放心,他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们了。”阮东昊担心地看看问外,少顷,深吸气,盯着柳怀瑾道:“好。你要走了?”阮清秋一怔。

柳怀瑾缓缓点头:“有些谜团等着我去解开。形势已经不容许我再拖延下去了。”阮东昊按住柳怀瑾的手:“那你先走吧,我姐会照顾我的。”柳怀瑾停住手,看看阮东昊坚定的眼神,重新将帕子递予阮清秋:“那好。我先走一步。以后我会常来看的。”阮东昊点头:“嗯。你记着。”

柳怀瑾郑重其事地拍拍阮东昊的肩,起身,回眸望了眼阮清秋:“清秋姐,我先走了。放心,我会回来看望你的。”阮清秋蒙着一层白翳的瞳孔看向柳怀瑾:“嗯。注意安全。”柳怀瑾轻笑,踏步出门,牵起驰冥,翻身,上马,扬鞭。“踏踏踏”,清脆的马蹄声悠扬远去,穿过林丛,掠过空荡荡的小院,消失于阮清秋的耳畔。阮清秋怅然若失,轻柔地擦拭着阮东昊的伤口。阮东昊凝望着出神的姐姐,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通云峰……”柳怀瑾拿着地图,依照着其上所描绘的路线,抬头看路,“我是不是走错路了?”一眼望去,这条路直到尽头都见不着人影。驰冥翻翻白眼,原地转圈,踹起一阵霜雪。柳怀瑾紧了紧身上的轻甲,敲敲驰冥的头:“你小子,这条路都认不得,得亏老苏头带你来过。”驰冥忿忿不平地喷出响鼻,甩着马尾,对柳怀瑾的话嗤之以鼻。

迎面走来一位背着书箱的道袍男子,面容清秀稚嫩,估摸着只有十之六七的年纪。他的身后,缀着长长一条深浅不一的足迹。柳怀瑾大喜过望,慌忙驱赶着驰冥向着来人奔去。男子惊讶地看着奔腾而来的瘦马,停下脚步。

“兄台,可否问下通云峰怎么走?”柳怀瑾下马,抱拳行礼。男子回礼,垂首道:“沿着这条路,走到前方的岔路,左拐,一直走下去便到了。”男子欠身解释道。柳怀瑾思量一番,再抱拳:“多谢。告辞。”男子不在意地摆摆手。

柳怀瑾见男子只背着一个书箱,不解,问道:“兄台是否需要一些粮食?”男子侧头,打量着柳怀瑾:“不用了,好意我心领了。对了,这山上有一帮山贼,武艺不及你分毫,但是敌不过他们人多势众。不过嘛,听说他们还挺讲义气,专门劫富济贫,自己都没什么地方住。”柳怀瑾若有所思,低头冥想着。

男子顶起书箱,看看天色,看看柳怀瑾,转身离去:“若无他事,我便赶路去了。”柳怀瑾躬身行礼:“多谢。”男子摆摆手,艰难地迈着步伐,踩着松软的冰雪,一步一个脚印,向着远方行进。

柳怀瑾收起心思,专心致志地朝着目的地进发。作为一个路痴,柳怀瑾对自己的识路能力倒是格外自信,即使因此已经迷路多次。但是,见着远处山头后头那绵绵不断的白烟,柳怀瑾便知晓了方位。

于是,不顾深厚的积雪,柳怀瑾一拍马屁,驰冥扬蹄狂奔,轻轻松松地越过障碍,动作行云流水,毫无破绽。

柳怀瑾下定决心,一定要挖掘出龙泉湖地奥秘,毕竟,他有预感,有一处大机缘在等候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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