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秋雨悲灼桃，横刀入世潮（5）（1 / 2）

褚东升扫视环绕的五人，扯着大嗓门喝道：“这里交给我，你们去追那女娃。”五人面面相觑，迟迟不肯离去。褚东升眉头一挑，冷哼一声：“呵，怎么，不想听我的？那这活我可不接了。”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要犯傻，”手拿钢叉的蒙面人快步走来，仰头，直视褚东升双眼，“走。”抬手一挥，五人迅速撤离。

柳怀瑾趁此间隙，吐故纳新，一刻不停地调整紊乱的内力。褚东升却并未出手，只是眼神凌厉地盯着调息的柳怀瑾，沉默不语。过了半晌，褚东升仍如铜雕般一动未动。柳怀瑾不清楚褚东升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念及实力差距悬殊，也不敢轻举妄动，索性就地盘膝而坐，全心全意地运转心法——方才那一锤所展现的内力雄厚程度，至少是祈雨二境，仅凭自己盈池境六重的功力，给对方塞牙缝都不够。

“喂，你小子师从何处，何门何派？”褚东升突然开口询问。柳怀瑾一愣，恍然大悟，当即答道：“无门无派。”褚东升若有所思，自顾自地点点头：“嗯。小子，认识一下，褚东升，旭日东升的东升。我跟那伙人不一样，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我就是干这活儿的，江湖上都是本大爷的传闻。”言罢，褚东升眉飞色舞地捋了捋自己那把山羊胡。

柳怀瑾呼出浊气，撑着膝盖起身，收刀入鞘，抱拳行礼：“褚哥真乃性情中人。小弟柳怀瑾，怀瑾握瑜。”褚东升一咧嘴，龇牙道：“怀瑾握瑜？甚么意思？没听过。呀，老弟你还是个读书人，了不起！”看着竖起大拇指的褚东升，柳怀瑾心虚地摸摸鼻翼，暗忖：“老苏头教我读了十几本书，应该也算是读书人了吧？”

“多谢褚哥。方才那位姑娘恐怕已身处险境，十万火……”柳怀瑾话未说完，褚东升拎起铁锤，拍拍结实的胸脯，朗声道：“放心，那姑娘安全得很。不过，柳兄弟若是担心，尽管去吧。再会。”

柳怀瑾一时语塞，转而轻笑，闪身离去。褚东升凝望着柳怀瑾远去的背影，思索良久，喃喃自语：“好精纯的内力。这等天赋，闻所未闻啊。还有那柄刀，绝非凡品，似乎在哪儿见过，哪儿呢？”褚东升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挠挠头，拎着铁锤慢悠悠地走入暗巷。

穿梭于四通八达的巷道，柳怀瑾追踪着驰冥的踪迹。

“什么人？出来！”厉喝入耳，柳怀瑾当即循声而去。

凌鹤紧攥双刀，两腿微曲，屏息凝神，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他的感知。但是，就在方才，他的五位兄弟尽皆丧命，而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动手之人。对方就像一阵风，看不见，摸不着，无声无息。

不远处，驰冥倚靠墙壁，蹲伏于地，头上似乎微微隆起。叶梦瑾手足无措地抚摸着驰冥修长的脖颈，连连说道：“抱歉抱歉，没撞疼吧？呼——”叶梦瑾急得不断吹气。

感受着脖子上温和的气流，驰冥惬意地闭上眼，发出一阵舒适的低鸣。凌鹤丝毫不敢分心，缓慢踱步，观察四周。

此处人烟稀少，距离闹市尚有几里的脚程。除了偶尔匆匆掠过的马蹄声，格外静谧。

“谁！”凌鹤面目狰狞，嘶声怒吼，胡乱挥舞双刀，“装神弄鬼，胆小鼠辈，有胆现身一战！”劲风扑面，凌鹤本能地一侧头，一枚石子直直扎入身后石墙。凌鹤愣愣地抚摸着脸颊上刺痛的血口，惊惧万分地跪坐于地。

“啧啧，反应还挺快。”嘶哑的声音自左侧小巷传出。凌鹤状若疯魔，竭尽全力地掷出手中利刃，一前一后，双刀齐出。

锃亮的刃片反射银光粼粼，耀眼而唯美，恰似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迷幻却令人沉醉。

无边阴影顷刻吞噬银光，双刃宛若撞入一潭死水，沉沦，泯灭，悄无声息。

面色骤的一白，凌鹤目光游离，呆呆地定在原地，张张嘴，无语凝噎。

“罢了罢了，实在无趣，你准备好下黄泉了吗？”那道声音的气息极不稳定，就像漏气的风箱。

眼神空洞的凌鹤垂首不语。

凛冽的刀气自身后袭来。

“怎么会呢？如此空虚的叶家怎会还有祈雨七境的大能？呵，造孽啊。”凌鹤仰面苦笑，静待生命的终结。

血如泉涌。

柳怀瑾振刀归鞘，关心地望向叶梦瑾：“叶姑娘，没事吧？”叶梦瑾见着柳怀瑾，喜上眉梢，挥手应答：“柳少侠，我没事，就是你的马好像撞着头了。抱歉。”言罢，歉意地笑笑。

柳怀瑾心下一松：“无妨，他不碍事。”驰冥嗖的一下站起身，眼神幽怨地瞪着柳怀瑾。柳怀瑾走到驰冥面前，抬手狠狠敲打一番：“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挺惬意啊。”驰冥这才夹尾缩头，不过仍是愤愤地喷了喷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