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结案（1 / 2）

“何闫生呢？”唐梨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忧色，声音却还是冷的。

鹿汜水指着床的右侧：“就睡在我旁边啊，他打地铺。”

说着，他向右看去，只见空空如也，被子掀开一角，从皱褶来看，的确是有人躺过的痕迹。

“是不是去茅房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吧，你先去睡，我等着便是。”

鹿汜水扭回头来，一对澄澈大眼就像只小鹿迅速闯入唐梨的眼睛里，这眼睛真好看，跟宝石一样，富有光泽和纯净。

多想了许多的唐梨闭了闭眼，随后放开鹿汜水的下巴，顺手塞了被子到他手里。

唐梨说明了下情况：“我醒来有一炷香时间了，见他许久未归，才把你叫醒问的。”

“他是不是上山打猎去了？”鹿汜水想当然道。

唐梨摇头：“天还没亮，他上山打什么猎？而且我白天看他带回家的是柴木，不是猎物，天冷动物都会冬眠，估计猎不到。”

“也罢，我出去找找，你在这里等我消息。”

“等等，我也去。”

鹿汜水一听唐梨要自己出去，连忙阻止，掀了被子就拿衣服穿。

赶在唐梨开门之前取下之前挂在墙上的大氅，这下总算不冷了。

唐梨在院中挑了根木棍，绑上布条又淋了些煤油，一个火把就做好了，两人即刻出门。

不约而同想起几个时辰前，黄仙庙前发生的事情，都有不好的预感。

何闫生的家位于村子最远端，离河最近，经过时，唐梨不由慢下脚步，于风声中听到些诡异，像是有人在洗衣服。

鹿汜水一直紧紧跟着，唐梨一停，他就撞上了唐梨，二人尴尬对视一眼，迅速分开站好。

“怎么了？”鹿汜水揉揉鼻子不解道。

他的鼻子冻的微红，唐梨看了一眼没说话，侧耳倾听河边的动静，拉着鹿汜水悄悄靠近。

她食指放在唇边，小声道：“好像有捣衣声。”说着，把火把灭了。

鹿汜水皱眉，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洗衣服啊。

虽然不懂，但他还是按耐住好奇，没多问，跟着唐梨一块到了河边草丛隐蔽。

拨开草丛，唐梨和鹿汜水看见了此生难忘的画面。

一只高大威猛，站起来足有九尺的黄鼠狼正在挖一具尸体的肝脏！！

鹿汜水嘴张的老大，唐梨眼疾手快几乎是立刻就捂住了他的嘴。

嘴巴被柔软的手堵住，鹿汜水想合上也难，就轻轻拍了下唐梨的手背，示意他不会大喊，唐梨再三确认之后就放开了手。

两人头挨着头，紧靠着，生怕偷窥暴露被发现。

“真有黄皮子精啊？！”鹿汜水睁大了三倍的眼睛表示他还是很震惊。

唐梨哭笑不得，这黄鼠狼大是大了点，不过行为举止间，却越看越像个人，直觉告诉她，这人她可能还认识。

“你信？”唐梨轻吐两字。

观察了会儿，连鹿汜水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它的皮毛黯淡无光，按理来说，能长这么大，不缺吃的才对，还吃的很好才对，怎么会这么暗淡？除非……”

唐梨嘴角微微翘起：“除非不是它自己的。”

鹿汜水想到下午何闫生回家时，手里拿着的处理的干干净净皮毛，多是土黄色的，不禁牙疼，叹息道：“不会吧。”

唐梨见鹿汜水已然猜到了，当下不再继续偷窥，站直身子掏出两个四方镖就朝黄鼠狼的脖子和眼睛去了。

这两声破空声细微迅速，黄鼠狼肢体动作也不慢，四肢蹬地，腾空跳起一丈高，完美越过两只暗处来的四方镖，平稳落地后，又眼露凶光看着唐梨所在地。

唐梨看着黄鼠狼的动作，刚刚，它的四蹄皆有不同程度的异形，要知道脚是动物最灵活的关节，脚要是有问题就跑不快，遇到天敌时要活下来自然是难上加难。

而眼前这只皮毛黯淡无光，色块都不均匀的黄鼠狼显然没有这个烦恼。

“虽然天气寒冷，但已然是春天了，也该让一些被遮盖的东西重见天日了，不如从你的壳子开始。”

唐梨对黄鼠狼大喊，她可以确定里面的人就是何闫生，但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甚至她还想到那六个死在黄皮子精手里的人，估计也都是他做的。

黄鼠狼身形一顿，眼神里的凶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就好像大梦一场的人终于醒来，怅然若失。

“唐大人心细如发，竟这么快就知道了，鹿侍郎没来吗？”黄鼠狼说话了，赫然是何闫生的声音。

“这是最后一个吧？不然你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让我们抓个现行。”唐梨道。

鹿汜水这会儿也从草丛里站了起来，神情复杂的看向何闫生。

难怪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有种要远离的感觉，原来是因为他杀了人。

杀气过重，让人本能感到危险。

何闫生不言语，只是无声摘下了头套，何闫生面如死灰，叹道：“我报仇了，但并不畅快，她此生再回不来我身边了。”

“是素娘吗？她是被你杀的这几个人害死的？”唐梨继续问道。

何闫生看了看即将大亮的天，村里的烟囱陆陆续续升起炊烟。

“他们都该死。”

鹿汜水见何闫生如此冥顽不灵终于怒了，呵道：“他们有罪应该上报本县衙门查处严惩，岂容尔滥杀滥伐？若人人都如你这般，吾朝亡矣。你白读十几年圣贤书了！”

何闫生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听了鹿汜水的大道理，不由冷笑：“若是官员都像鹿侍郎你一样，那又怎么会有我这种人呢？”

鹿汜水一时语塞。